“这世界上除了我妈,只剩下全哥你会真正关心我了。”
我的良心如同豌豆公主的二十床天鹅绒床褥下压着的那颗绿豆,硌得我的心脏阵阵刺痛:
“……哎哎我警告你,少道德绑架我啊。”
顾还笑得很傻:
“我实话实说而已,全哥你不要这么敏感。”
我将酒拎到桌上:
“你全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小子一般见识。”
顾还整个人像换了两截新电池似的动力十足,从椅子上光速弹射向厨房,过了会他手里拿了两只马克杯出来,一只杯子上印着Q版樱木花道,另一只杯子印着Q版流川枫。
我的表情彻底失控,惊叫道:
“你要用这杯子喝白酒?!”
顾还抱歉地笑笑:
“家里实在没有酒杯,凑合凑合。”
我不可能真把500毫升的马克杯倒满,喝完别说顾还了,我都会酒精中毒,就浅浅倒了一层,每倒一滴酒都是我的心在滴血,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林双全今天算是彻底豁出去了。
你来我往两轮下来药就起效了,顾还喝着喝着声音越来越小,突然“哐当”一声脑袋重重砸在桌上,听得我的脑袋都隐隐生疼。我尝试着叫他:
“小顾小顾?”
没反应,我加大音量:
“小顾!小顾!”
依旧没反应,我直接趴到顾还耳边,中气十足地大吼:
“顾还——顾还——”
顾还眼皮紧闭,呼吸均匀,我观察了一会,他连眼睫毛都不会抖动,证明确实失去意识,哇,果真是“猛料”。
以防万一顾还半途醒来,我把顾还的双手反铐在椅背,然后仔细搜遍他全身,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头,仍然没找到U盘。
见鬼了,U盘不在顾还家里不在顾还身上,还能在哪里?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顾还的衣服全部扒光,夏天衣服穿得少,拢共也就一件体恤一条牛仔裤,都要撕烂了也没翻出什么东西。
……总不会藏裤衩里吧?事到如今我丧心病狂到连裤衩子都不放过,还特地把顾还的裤衩子也扒下来看了,还是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一股无名的邪火噌噌地往我脑袋顶上直烧:顾还这王八蛋是把U盘吃了吗?!气死我了,U盘究竟藏哪里去了?!
第18章
我抽了半盒烟,又喝了半马克杯的白酒,还是烦得不行,酒精辣得我喉咙吞刀片似的疼,脸比烧热的开水壶还要滚烫,沸腾的血液有如巨浪冲击礁石撞向我的血管壁。
反正顾还也昏迷过去了,我正气血上涌之际,也就是常说的上头,直接伸手过去给了顾还一耳光。
这巴掌我蓄谋已久,还是收住了力的,一巴掌下去顾还脸皮都没红,肯定是他脸皮太厚的原因。
发泄出来总算让我心里舒坦些了,我又灰溜溜地帮顾还把他的衣服裤子重新穿好。
刚才急着找U盘,都没注意到顾还身上多了几道大大小小的伤疤,深浅不一,尤其是后背胛骨,有一条巴掌长的褐红色伤疤,像只细长的蚯蚓缝在顾还的背上。
这些伤应该是顾还掉进二平河时留下的,在冬日雨夜坠入二平河还能捡回一条命,证明顾还命不该绝,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世界真以我的意志在运转,因为顾还欠我的没还清,所以他还不能死。
我观察着顾还的伤痕,不由得想起之前和海关的吃过饭,他们提过一件事,有些走私者为了携带珠宝,会割开自己的皮肤把珠宝藏在皮肤下携带入境。
一般人做不到,但顾还不是一般人,我出于对顾还的了解,还是把他全身的所有伤疤都摸过一遍,没检查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今科学技术发达,储存卡可以做到只有硬卡纸的厚度,除非是用专门的仪器探测,否则埋在皮下也很难摸出来。
我生怕摸着摸着顾还突然醒了,到时候真是跳河都解释不清,之后再另想办法。
我把盘子里的剩菜都倒掉扎起垃圾袋等下提出去丢,再将碗盘清洗干净放进消毒柜里消了两遍毒,这样一来,就算顾还怀疑饭菜被我动了手脚,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处理完“犯罪现场”后,我原本想把顾还扛进他的卧室,但失去意识的顾还实在太沉太沉了,不是我恶毒地羞辱他,体感和扛一头两百公斤的死猪没区别。最关键的是我腿脚不便,被顾还压得一瘸一拐地艰难挪动几步后果断选择放弃,草草将顾还丢在沙发上,再找条毛巾毯给他盖上以免受凉,就拎着垃圾心虚地溜之大吉。
我把手中的塑料袋丢进垃圾屋的厨余垃圾分类栏,如同一只孤魂野鬼朝家的方向飘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