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的石门上所刻的浮雕就是讲述的这件事。”
“没错。被救回的村民对年轻郎中感恩戴德,发誓要为他建庙立碑,日日供奉香火。只是不知哪来的传言,说年轻郎中是半仙,喝了他的血不仅百病不侵,还能长生不老。人心不足蛇吞象,不久前还说要为他建庙立碑的人们,转眼就成了刽子手。”
“所以他没有离开村子,而是被村民们所杀。”
“是,村民们就像恶鬼一样,将他囚禁起来,每天放血。”
“之后呢?”
“郎中被折磨了三个月,在一个夜晚终于死了。自那以后,黄溪村每天都会有人死,死状十分凄惨,村民们心虚,认为是郎中化作厉鬼来报仇了,就请了高人镇压。高人说郎中怨气很大,需要建一座地下城供奉,否则黄溪村里的人都会死绝。于是,村民们便开始修建地下城。自开始修建,便不再有村民遇害,可一旦停下来,又会有村民被杀。就这样建了百年之久,终于建成。”
见他停下来,白溪出声问道:“那个高人是谁?”
“这是千年前的事,我所知的一切都是听老一辈提起,哪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血池里镇压的是哪个郎中?”
“是他的尸体。”
白溪蹙起眉头,“身高近三米?”
“最初郎中的身高与常人无异,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身高在不断增长。”
白溪猜想应该是体内积聚的怨煞之气越来越多所致,问:“百年前的郎中是千年前郎中的转世。”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算过了千年,该还的还是要还的。”
白溪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杨一清,说:“百年前引郎中进村的人是你,对吗?”
李水生插话道:“当初那个郎中就是救了他儿子。”
杨一清爽快地点头,说:“没错,是我。”
“你和郎中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那就是他救了我,他是我的恩人,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是你协助郎中完成复仇。”白溪停顿片刻,随即问道:“郎中被焚,是他自愿?”
“杀人偿命。”
白溪明白了杨一清的意思,无论是不是报仇,他都犯了杀孽,对一个善良的人来说,内心十分煎熬,这样做不仅能让自己心安,还能抵消一部分罪孽。
“为了帮他复仇,不惜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
“这是我该还的,只是对不起二娃。”
千年前,杨一清就是黄溪村的人,亲身经历了那场瘟疫,是郎中救了他和他娘的命,他对郎中感恩戴德,发誓当牛做马也要报答郎中。流言刚传出时,他慌忙跑到郎中家里,告知他这件事,让他快跑。郎中原本不信村民会害他,是他极力相劝,郎中才勉强相信,连夜离开村子。村民们得知消息,便将他抓了起来,放出消息,如果郎中不回来,就把他烧死。郎中为了救他,重新回到村子,这才被村民们抓住。在郎中被害死后,他也跟着自尽,许是因此,两人竟同时转生,还有了感应。郎中想要报仇,再次来到黄溪村,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不惜赌上儿子的命,这是他欠郎中的。
白溪已经肯定那个郎中就是玉髓枯藤,问:“他死后,魂魄并未去地府,你可知他的去向?”
“不知。”
“我寻他,并非要害他,也不是带他回地府,是有重要的事需要他帮忙。”
“我没有隐瞒,确实不知道他的去向。”
“最近天灾不断,尤其沿海地区,死了不少的人,你应该听说过吧。”
杨一清点点头,“看过有关新闻。”
“这是因为定海神针出了问题,如果不及时补救,恐怕会死更多的人,甚至世界末日。”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杨一清问得一针见血。
白溪沉默片刻,道:“若他想赎清罪孽,这是最好的机会,否则一辈子只能背负罪孽,永远也无法超脱。”
杨一清皱紧眉头,“所以这件事有可能危及他的性命?”
白溪闻言不禁有些惊讶,杨一清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说:“我只能说修复定海神针需要他的力量。”
“你倒是诚实,但我是真不知道他的去向。”
“你不是说与他之间有感应吗?能否联系上他?”
“我是与他之间有所感应,那也是他在附近,才能感应到。”
“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他被焚之后,曾来找过我,想带我们离开这儿,我没答应,之后便再未见过。”
“你为何不走?”
“黄溪村的人都是畜生,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他们就应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