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闻言一怔,随即说道:“你消除了他们的记忆?”
“没有。酒店的监控设备坏了,工作人员都没见过你,王楠惊吓过度,被诊断为PDST,也就是创伤性应激障碍,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白溪咳了两声,“我昏睡了多久?”
“一周。”焦恒轻抚他的脸颊,虽然依旧很美,却消瘦了很多,脸色也不似之前红润,就连唇的颜色都淡了许多。他的手指停在白溪唇上,微微用力摩挲,唇色顿时红了几分,“白溪。”
今天的焦恒有些奇怪,白溪心里不禁起了疑,“嗯。”
“我想吻你。”焦恒抬眼看向他。
“好。”
焦恒的吻落下,很轻很柔,仿佛将他当成了易碎的琉璃娃娃。吻了许久,焦恒终于停了下来,微微有些喘息,和白溪额头相抵。
“你有事。”白溪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焦恒沉默,白溪也没再说话,他能感受到焦恒并不平静的心情,此时等待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持续了许久,就在白溪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开了口,“我打算回仙界。”
白溪闻言心脏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蹙起了眉头,问:“因为我受伤?”
“他想要的是个合格的继承人,那我便如他所愿。”焦恒不敢看白溪的眼睛,“我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因为我的任性而丧命。”
白溪本身就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再加上这么多年的阅历,能明白焦恒此时的感受,理性上认为是焦恒这么做没错,可感情上却有些接受不了。嘴唇嗫嚅半晌,终究是理性战胜了感情,问:“什么时候走?”
焦恒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嗓子有些发紧,张了张嘴,还未曾说话,眼中已经泛起泪花,悄悄调整呼吸,将眼泪压了下去,说:“明日。”
“好。”白溪闭了闭眼睛,不想让焦恒看到自己眼中的不舍,转移话题道:“我饿了,去给我做点吃的吧。”
焦恒没回话,沉默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熬点粥吧,我如今也吃不了别的。”
“好,你且等等,我这就去做。”焦恒起身下床。
待房门关上,白溪喉咙一热,一股腥甜进入口腔,嘴角缓缓溢出鲜血。白溪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伸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随后拿出空间中的契约,开始打坐疗伤。要想不被人摆布,就得有足够的实力,相较于伤春悲秋,尽快恢复才是现在最该做的事。
厨房里,焦恒打开冰箱,查看里面的食材,拿了块瘦肉,又拿了两个皮蛋,转身走到案板前。接水、淘米、剥皮蛋、切肉丁,一切看上去有条不紊,而事实是心里难受的,像是被人在捅刀子。
“嘶!”焦恒抬起左手,食指被切了个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让他不禁想起白溪身上那些伤,只是这点伤就感觉那么疼,而白溪身上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该有多疼。想到这儿,他的喉咙一阵发紧,心脏好似被人狠狠攥着,实在难受得厉害。
他已经被自己拖累两次,不能再拖累第三次,尤其他们把他当成自己的垫脚石,这是绝不允许的!为了结束这场闹剧,也为了为白溪争一条活路,他必须回去,哪怕再也无法回到他身边。
粥熬好了,焦恒的情绪也已经平静下来,盛好后放进托盘,连着小菜一起,端去卧室。他见白溪正打坐调息,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掩饰地垂下眼睑,整理自己的情绪。
白溪已经关闭五感,感受不到周围的事物。焦恒叫了他两声,见他没反应,便没再打扰,把粥放到一边,坐到床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焦恒的思绪,端着粥碗走出房间,“谁?”
“是我。”胡清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请进。”
焦恒将托盘端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随即走了出去,就看到胡清河推门走了进来。
焦恒调整情绪,微笑着问:“胡队,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找白溪,他在吗?”胡清河看了看厨房的方向。
“他受了伤,正在打坐调息,不能被打扰,胡队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如实转达。”其实焦恒已经猜到他的来意,只是不太确定,要等他先开口,“胡队这边坐。”
胡清河在沙发前坐下,关切地问:“白溪的伤还没好?他不是说好了吗?”
“之前的伤确实好了,这是最近刚受的伤,已经昏迷一周,今天刚醒过来,勉强能打坐疗伤。”
胡清河一听这么严重,顿时有些紧张,问:“怎么受的伤?伤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