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救我,当年我就淹死在河里了,你有什么要问的, 就问吧。”
白溪抬头看向狼恬, 说:“给她搬把椅子。”
狼恬应声,搬了把椅子过来,放到刘萌身边。
“坐吧。”
刘萌转头看了一眼,试探地坐上去, 没想到竟真的坐到了椅子上,感激道:“谢谢。”
白溪倒了杯茶递过去,刘萌伸手接了过去,温热的触感让她眼睛一阵发酸,有些哽咽地说:“谢谢。”
等她情绪稳定了些许,白溪方才出声说道:“说说你死后发生的事吧。”
刘萌沉吟片刻,说:“那天胡斌以应酬的名义,约我去餐厅,趁我去厕所的时候,在酒里下了药,我喝了以后就觉得迷迷糊糊,待我恢复意识时,发现正躺在一张床上,四周的环境很陌生,浴室里还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我想站起来,可手脚发软,等我踉跄地走到门口时,胡斌从浴室出来了。他见我要走,上前抓住我,我拼命挣扎,惹恼了他。他随手拿起桌边的烟灰缸,使劲砸我的头。最初我能感觉到疼,到后来就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头晕,眼前一阵阵发黑。”
说到这儿,刘萌停了下来,眼底满是恐惧,握住杯子的手紧了紧,贪婪地汲取杯子上残余的温度。
白溪拎起茶壶,示意她把杯子拿过来。刘萌愣愣地看着茶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将茶杯递了过去。白溪给她倒了杯茶,冒出来的热气打在她面上,暖暖的湿湿的,突然有些想哭,只是她已经死了,再也哭不出来了。
平稳了一会儿情绪,刘萌接着说:“再次恢复意识,是在一口枯井内,我想出去,可试了无数次,总是被一道看不清的屏障挡回来。我坐在井里看着日夜交替,整整经历了一百个日夜。那天,一个人影出现在井边,我刚要开口求救,那个人影就来到了眼前,完全不受那道屏障的约束。他穿着一身黑,外面裹着黑袍,还戴着帽子,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回答,直到他说会帮我报仇,我就毫不犹豫地跟他走了。”
“他带你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刘萌摇摇头,转头看向狼牙,“他和他一样,将我收进一个空间,到地方后又把我放出来,那是一个很黑很黑的房子,看不见,也听不见,所有感官都好像失去了作用,只感觉饿,非常饿,无论他给什么东西,就算再恶心,也会忍不住吃下去。”
刘萌的遭遇和于琳琳一样,对方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喂养她们,积攒她们身上的怨气。
“所以你对那个黑影一无所知,对吗?”
刘萌犹豫了一瞬,说:“也不是一无所知,有一次他让我去杀一个人,无意间看到过他的手腕,里侧的位置有块青色的胎记。抱歉,我只能提供这么一条线索。”
“没关系,这条线索很重要。”白溪停顿片刻,接着说:“你方才说他让你去杀人,杀的谁?你是从什么地方离开,又回到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杀的是谁,他没说,只是带我来到目的地,他留在门外,让我去杀人。我杀完人之后,他又带我离开。”
白溪眉头微蹙,说:“让你去杀人,你就去杀,就不想知道要杀的人是什么身份?”
“我问过,他不说,也想偷偷去查要杀的人是什么身份,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关在很黑很黑的屋子里受折磨,次数多了,就不敢了。”刘萌眼底是深深的恐惧,比被杀时的恐惧还要深。
“那你杀了多少人,还记不记得他们的样子?”
“杀了八个人,每个人的样子,我都记得。”刘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愧疚,说:“给我纸笔吧,我把他们画下来。”
狼恬起身去拿了纸笔,随后递给刘萌。刘萌也不用桌子,拿起纸笔就开始画,笔尖落下,就没停下,线条看上去杂乱,却没有一条是无用的,直到一幅画像结束才停笔,将画像递给白溪,随后又开始画第二张。
白溪拿起画像仔细看了看,不禁有些惊讶,虽然画得很快,但画得很传神,可以说惟妙惟肖。白溪从空间里拿出电脑,用手机扫描后,发送到电脑上,随后开始扫描,很快便锁定了目标。
蒋为民,男,45岁,离异,是精神病患者,死于去年的十二月份,死在华康精神病院,死因是利刃刺破心脏,结论是自杀。
白溪刚查完蒋为民的资料,刘萌又画完了一张,这次是个女人。白溪又搜索了有关她的信息,这人叫吴秀萍,今年五十岁,是个实验中学的语文老师,死于今年一月份,死在她任职的学校,死因是窒息,结论也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