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晏闻筝的神情变了,凤眸微微上挑,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娘子希望为夫陪你一起入睡吗?”
“当然不是。”
阮流卿急着解释,脸上又因为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昨夜种种,不禁泛上一抹红晕来。
倘若晏闻筝当真从未离开过这间屋子,她怎能做那种梦?!
事到如今,竟还梦见!
况且在梦里的后来,她并非是哭着闹着不悦的,甚至是有些沉湎其中。
不!
不!绝不可!
意识到这,阮流卿恨不得掐死自己,她脸憋得更是通红,忿忿的瞪着晏闻筝,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娘子,你如此,莫不是在期待什么?”
晏闻筝轻轻开口,上扬的语气里又掺了以往的戏谑一般,高高在上的玩味欣赏。
阮流卿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攥住了他的衣领,“晏闻筝,你休要胡说,别忘了你现在是任我如何,若激怒了我,我宁愿被你毒死也要将你交到太子手里。”
“娘子不会的。”
刚待她威胁完,他便立刻斩钉截铁的回应,漆黑瞳眸里不加掩饰的坦然和逼仄,阮流卿一时望着,竟又险些被卷入其中,将自己迷失。
她逼着自己维持理智,更恼怒他又是这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模样。
“你怎知我不会?”她俯身贴近,冷冷说道:“而今拜你所赐,我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静默片刻,晏闻筝有须臾的争愣,转而唇瓣缓缓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道:“可娘子心里是有为夫的。”
他说的笃定,明明被绑着,又居于她之下,可而今周身竟似又弥漫出了那令人胆寒的黑气。
“不。”阮流卿心中一震,大声的反驳,“才不是,我心里才没有你!”
“我恨你,我恨你晏闻筝。我恨你。”
她反复的说着,声音都越来有些颤抖,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让晏闻筝明白自己的恨。
可每重复一次,她便更是觉得没有底气和焦躁,最后看着晏闻筝那张脸上显然刺眼的笑,她心一横,如发怒的小兽一般扑了上去,狠狠的咬住。
一如曾他咬在自己脸颊的模样,她咬的很狠,莹白的贝齿牢牢嵌在晏闻筝的皮囊上,可他没有求饶,甚至还由着她咬。
阮流卿根本不解气,盯着他脸上艳红的牙痕,白与红的对比,更是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妖冶,与锋利双眸里的暗然交相辉映,尤为的勾人心魄。
晏闻筝这张脸,当真是祸水一般的存在。
“娘子解气了吗?”
他看着她的模样,竟还能笑出声,甚至还阴测测的在她耳边道:“就算娘子要将我交给太子,为夫也毫无怨言,但,”
他话锋一转,声音冷厉的下来,“我说过,你我同棺同寝。”
“若我死了,娘子也是要去地府里陪我的。”
字字在耳边萦绕,更刻在脑海里回荡,阮流卿仿被雷激中了身子,全身猛得一震,脸儿也白了几分。
“你……你……”
潋滟清澈的双
眸动荡着惊恐的波光,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晏闻筝,想象不出他为何要如此嚣张,为何还能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来。
她掐着他的下颌,狠狠的再度俯身咬上去,近乎要将他的脸咬破,咬出血来。
可越咬得狠,他便笑得越是谲诡阴森,扭曲的都快成了什么妖邪魔物。
阮流卿心砰砰的跳,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竟让她有些想哭,她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吼他。
“你不许笑,不许笑了!”
然晏闻筝不听她的,望着她的眼神已浓稠的快要冒出邪光。
阮流卿不觉想起昨夜受的所有,吓得连连后退,又不甘心如此,随意捡起他的腰带在他身上抽了一下。
可慌乱中,她控制不了力道,更没控制好方向,不觉竟抽在晏闻筝的颈项,沿着一路至胸膛的位置。
她的力道小,可也到底在他颈间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
抽完了,阮流卿自己都愣住了,颤颤的望着自己的手心,脑海一片空白,直到“啪嗒”一声,她下意识的将手里的腰带扔了出去,她呆呆的望着晏闻筝颈间的伤痕,越来越红,鲜艳的都如同血花一般。
“我……”
阮流卿没有眨眼,她又呆滞的看向晏闻筝缓缓抬起来的脸,想象中的愤怒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她更说不清的情愫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深邃到如同墨渊的瞳眸闪烁着诡谲黯然的异光定在她身上。
诡异的宁静,阮流卿想说些什么,可长开了唇瓣,半晌过去,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而时间点滴过去,他颈间的痕迹已是红得彻底绽放,阮流卿看的都有些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