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卿不明白,一大早谁又惹了他?
想别开脸去,可脸颊被他掐着,根本不能移动半分,她不知该怎么办了,呜呜咽咽的哭了。
可没想到,更激怒了晏闻筝,邪眸一眯,便箍着她的腰往下摁,甚至要她的脸埋在柔软的流苏枕里。
青丝垂散,他的头发也散下来,裹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而更无丝合缝裹缠的,是别的。
阮流卿脚趾紧紧蜷缩着,头快要撞在床栏上,却又被拖了回去。
她哭得极是可怜,整个人都要碎掉。
到后头她都麻木了,注射的毒液发挥作用,要她动弹不得半分,只瞳孔涣散的望着头顶帐幔。
空气中的麝香味更浓,更又浸透着她整个人,而彻底舒爽筋骨的猎食者早已穿戴周正,墨发高束,身上垂曳的玄衣勾丝掐金。
阳光散下来,渡亮他妖艳玩味的脸,带着凉意的指骨在她绯红润潮的脸蛋上掐过。
阮流卿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光是呼吸都觉得耗费所有心神,更觉得随着自己的一翕一合间涓涓流逝,毒液从伤口漫出来。
她阖上碎着泪花的浓密眼睫,不一会儿听见些许细碎的脚步声。
女使鱼贯从门口进来,训练得当的呈上新鲜饭菜,更有两个年纪稍小的,小心翼翼撩开她所处架子床的帷幔。
可还没碰到她,便听见晏闻筝冷淡的一声,“都退下。”
声音不大,却尽是威严。
两个女使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了下去。
阮流卿头晕眼花中听到门阖上了,又似乎看到晏闻筝幽幽朝自己踱过来。
她下意识怕的想躲,怕晏闻筝又狠狠欺负她。
没想到他早有预料似的,捞住她留有掐痕的袅袅腰枝便将她抱进了怀里。
“躲什么?嗯?卿卿还以为能逃得掉?”
他咬了下她耳垂,又将她抱了起来。随着他横抱自己的动作,阮流卿瞥见透腻的毒液顺着伤口淌至腿侧。
晏闻筝也看见了,却没什么反应,眸里笑意更深了些,将她往净房里抱。
出来时,又约莫好几盏茶功夫了,晏闻筝摁着她一直在亲,似要将她揉碎。
恨不得吞进肚子里的凶狠,汲着她檀口甜蜜,搅着柔嫩软舌,如何也亲不够。
阮流卿可怜极了,挂在他的身上,头枕在他的肩头似如抱孩童的姿势抱出来。
脸蛋潮红,云鬓浸了湿意垂散在凝白玉肌上,而搭在晏闻筝两侧的脚随着他的脚步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阮流卿无力的揪着他的衣裳,觉得很累,又觉得很饿。更因那样长久的恶劣而头晕眼花的。
直到被晏闻筝抱着坐在了案前,一盘一盘白玉盏里
盛着的菜肴精美可口。
色泽鲜亮,香气扑鼻。
不仅瞧着诱人,更是奢靡到……阮流卿从未见过。
她无端想起自己初初被晏闻筝关进王府地牢到那些时日,给她吃的只有白馒头和稀粥。
她那时都吃不饱,每每对日子都没有盼头。
可后来,晏闻筝开始将她扔进不同的房间里,虽是孤单一人,可摆设多了些,送来的菜肴亦新鲜肥美了些。
时至今日,她住在了这样宽敞骇人的居室里。底下酲亮光洁的地板光可鉴人,处处的摆设更是镶金嵌玉,奢靡非常。
这样的地方,纵使毫无的归政王府也不多得,莫非……
阮流卿蝶翼一颤,想起来这莫非是晏闻筝的寝居。
而她一直睡在的紫檀木雕花架子床,也是晏闻筝的床!
阮流卿大惊,柔软的身子随着男人坐下的动作而刺得伤口微疼。
晏闻筝听见了她从唇瓣里溢出的娇怜闷哼,眉稍挑了挑,却依旧紧紧箍着她。
“吃吧。”
一声令下,声线低沉,更带着不可言说的严肃冰冷。
阮流卿本就怕他,更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戾吓得一瑟缩,枕在男人肩头的脑袋探了出来,她看着满桌子晶莹剔透的菜肴,一时之间忘了所有的愤懑和恐惧。
濛濛水波的眼眸直勾勾垂涎望着,她伸手去拿玉箸,可才刚碰到,便被晏闻筝连手带筷抢了过去。
他握着她的手,慢悠悠夺去她手中的玉箸,动作慢条斯理,阴翳戏谑的眼神却一直凝在她的脸上。
阮流卿不明所以,眼中更是浮着怯意,她想说些什么,可又不敢说。
玉白长箸落在男人修长凌厉的指骨间,倒显得那双浸满杀戮的手柔和了些。
可阮流卿没想到,他竟夹过一黄金薄鸭片,送到了她的唇边。
姿态云淡风轻,俊美神情更是温和得紧。
阮流卿一颗心砰砰跳着,困倦疲累在此刻被砸了个彻底的清明,小心翼翼的望着晏闻筝,根本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