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至这种地步,晏闻筝竟只想着恶劣恣睢的玩弄,掐着她的脸蛋,便又吻下来。
阮流卿不愿,愤恨别开了脸。
“不要。”
可晏闻筝却只当她在闹脾气,又或是根本不在意,蛮狠掐着下颌,吻就要印下来。
“我说了不要。”
她怒道,眼眶竟有些不争气的红了,看清晏闻筝眼眸里渐渐蕴蓄蛰伏的阴翳,却再一次又些害怕了。
她急喘着气,在男人逼仄的犀利沉光中败下阵来,“我说了不要……”
又说了一遍,可声音没了方才的硬气,倒更是有些娇滴滴的委屈。
她察觉到了自己这诡异的古怪,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解释道:“你身上又染了她的香味。”
声音落下来,在空寂的居室内清晰刺耳,这个“她”字,没说明白,可晏闻筝能懂。
男人却没说话,更用一种蓬勃的暗沉睨着她,眼眸微挑,尽显好整以暇。
阮流卿捏紧了手心,根本捉摸不透晏闻筝的任何心思,仰头起来,望着他。
“你为何总是同她这样亲近?”
话说出来了,阮流卿都惊异起来,她本想让自己瞧起来正常
些,可一句一句说出去的话,她自己都快解释不清了。
毫无逻辑,更是被古怪情绪牵引带动着,不分黑白的往外吐诉。
她感到后悔,更急切的解释:“你和她什么时候定下婚事?”
话又吐出来,这次阮流卿是真的恨不得将自己敲晕算了,话一句比一句听着更酸涩些。
倒像……倒像自己吃味了一般。
阮流卿瞪大瞳眸,急得脸色红润,说不出话来,更看到晏闻筝眸中所聚的笑意和戏谑更深。
此刻说多错多,她再不能妄自解释,可晏闻筝这神情……
阮流卿凝眼,眨也不眨的望着,看清了他眼底的讥讽和厌恶。
讥讽自己一个豢养的鸟雀竟置喙起主子的选择,厌恶她身为鱼肉而不自知,不自量力的“质问”。
那样如寒霜利刃的厌恶刺来,扎进心底,阮流卿许久已未看到他这样睥睨自己的眼神。
可这厌恶……
若是再多些,他更厌恶自己,在风风光光迎娶白郡主后,或是根本不想再看见她,说不定便能将自己扔出王府去,而如此,她也便重获自由……
阮流卿想着,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望着晏闻筝的眼睛,小声嗫喏出几个字来:“我……我不愿你娶她……”
细碎娇怜的声音很低,可若珠落玉盘,激起一片清脆回响。饶是晏闻筝也不禁微愣了一瞬。
第46章 揉碎“卿卿这样令人怜惜,本王哪舍……
长睫微颤,眸里浓稠暗涌。
阮流卿更有些害怕了,完完全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盯着她?
柔媚脸颊红晕若染,可却是因为怕的,眸光流转尽是惶恐与胆怯,阮流卿哆嗦的更厉害,然事已至此,她早已没了退路。
而今猜测,晏闻筝定是厌恶极了她,许这样凶恶残忍的神情之后,下一瞬便会如以往那般,冷漠嗤笑她的胆大包天和自以为是。
阮流卿心砰砰的跳,蓦然想起自己的母亲,那样的明媚温婉,出嫁之前乃人人称赞的才女,可后来爱上了父亲,偏偏父亲多情,对年轻貌美的周姨娘更要上心些。
她想晏闻筝这种人,本就没什么耐心,她使劲的哭哭啼啼、缠着他不依不挠,他定也会如父亲那般,对母亲的质问和埋怨渐渐冷淡厌烦,从而再不踏入她居住之地的这扇房门。
长久下去,她或许能重获自由。
阮流卿有些欣喜的想着,硬着头皮,更又刻意的憋出汪汪的泪,坠在眼眶,要落未落。
哭诉着逼问:“你是不是就快要娶她了?回来得这样晚,是不是从她那里回来?”
第一次如此撒泼,阮流卿却诡异的娴熟,只心底被自己吐出的这些话震得发懵发白,更有些羞耻痛恨于自己如此的所作所为。
可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对待疯子,她以往也算是软硬兼施了,可根本没用。
而今冒险着胡搅蛮缠,说不定当真能有生机。
静息良久,阮流卿手心不自觉攥紧,仍旧有些受不住晏闻筝审视的凉薄和戏谑。
眼泪淌下来,饱满晶透的溅在他的手心。很轻,带着温热,却烫得晏闻筝瞳孔微锁。
他微眯了眯眼,阴瘆得紧缩怀中软柔纤细的少女,道。
“阮流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字句很轻,却根本带着凉丝的冷,阮流卿泪眼朦胧的望着,有些难以直视他的威严,然在心底里却是高兴。
好像比方才更厌恶了些。
如是,受了鼓舞般,阮流卿嘤嘤的哭出声来,光是哭还不够,更刻意的想扑进他的怀里,埋进他的颈项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