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喜欢比赛的时候穿一条宽松点儿的,回去的时候换个正常的。就等着对面女馆的姐姐打完比赛,跟着一起走,拖拖拉拉一直等到现在才换衣服。
而那一年的阿水为了好打理、洗头方便剪了个板寸头,再加上身体各方面还没开始发育,看起来都很像小男生。
阿水还没刚走两步,又被秦晌拽回来,还往自己手里塞了个东西。
“哎,帮我拿下,一分钟,我去隔壁屙个尿。”
看着手里的玩意儿,再小的女生都知道是什么,阿水脸一红,骂了一句“好恶心”,扔在地上就要走。
秦晌提上内裤跟出来,拽着阿水的手又给拎了回来,指着地上的裤子说:“哎!给老子捡起来!”
他以为这是个小男生,居然敢扔自己的东西,真有病。
她以为对方让女生拿自己的裤衩,是变态。
整个故事的冲突就是源于“你给我拿下”“我给你扔了”“给我捡起来”“我给你捡个狗球”而展开的掐架。
二人在厕所门口掐在一起,最后还是听声音跑过来的保安给俩人拉开的。等朱淇和小姨、小姨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哭哭啼啼的秦小八。
而那年,小八仍未知道和自己打了起来的是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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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食堂之后。
阿水觉得朱淇哪儿哪儿都好,就是那个弟弟没眼看。
秦小八也觉得自己姐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身后老跟这个不讨人喜欢的招人烦。
她的闺蜜不是完整的闺蜜了,一颗心分了一部分给弟弟。
他的姐姐不是最爱他的姐姐了,一颗心分了一部分给闺蜜。
一水一火,互不相容。
对此朱淇和猫猫表示不太能理解,好言相劝:“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有误会说清楚不就行了?至于吗?”
“至于!”俩人异口同声。
“……”朱淇、猫猫。
好在乒挑联赛终于快要开始了。
这次报名的球员都要统一挪到副馆进行针对项目训练,而秦小八也开始为自己要打入国一队而努力接各种小比赛攒队内积分。
乒挑联赛集训开始的那天。
何千路带着省队的一名随队王医生、一名体能李老师来了。
这两个老师全权负责朱淇的个人身体和体能康复,尽可能的把她的运动员生涯拉长。吃住都在国家队,工资由省队给。
“卧槽,这也太好了吧!”阿水十分羡慕,“也不知道我的省队啥时候也能给我配一下,我会为沪海省粉身碎骨的!”
省队给送个人医生和体能老师,这是世运会单打冠军才能享有的特别待遇。
再不济,也得是个全运会冠军。
也不知道何千路在中间为朱淇周旋了多少,江淮省才能审批下来。
“暴暴!暴暴!我可爱的暴暴!”阿水抓着朱淇的手,可怜兮兮。“我想跟何千路合个影,可以吗可以吗?”
她脖子上套着一个“傻瓜”式胶片相机,冲着朱淇比比划划。
这种相机还得留着胶片,特地去照相馆洗照片,而且像素还很低洗出来的照片清晰度不高。
但在这个时候,这就是非常新奇的玩意儿了,几乎和BB机的价格差不多。
沪海千金的钞能力,真不得了。
竟是一些现在的新鲜玩意儿。
何千路自从被返聘回江淮省队。
国内圈内人士都默认这是体育总局的某种“昭告天下”,何千路当年的事情可能是被冤枉的。
但因为时隔五年,再加上案发的时候在国外。
很多证据都掌握在人家手里,中华队现在暂时还不能跑出去和老犹子们掰头,所以只能国内先解封。
所有人都默认何千路清清白白,没人再找霉头重提当年的事情。
除了另一个人……
佛爷看着嬉皮笑脸和自己手底下女球员合影的何千路,黑着一张脸走过去,冲阿水嚷嚷:“拍拍拍,有什么好拍的?赶紧训练去!再不走,相机我给你没收了!”
阿水被骂了一顿,赶紧抱着自己的相机跑掉了。
何千路看着佛爷,笑道:“呦,姜教练,好久不见啊。上次听说你来江淮省队了?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呢?这么见外。”
佛爷看着他身上那件江淮省队的教练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咬着后槽牙:“何千路,我要提醒你,这是在国家队。不要把你当年那股玩世不恭的江湖习气再带进来,我就……”
“怎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您这官威还这么大。”何千路不以为然。
当年的刺头还是当年的刺头。
但没有当年那么冲动了,一想到自己宝贝大徒弟还在人家手里,何千路收了收表情,嬉皮笑脸:“放心,女队总教练,我就管好我们省队的朱淇。”其他人你让我教我还不费这个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