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蔓枝握着筷子的手一抖。
靠北啊。
他明明知道不是,还故意这么说。
要死要活又是什么鬼?她高中连个手机都没有,哪来的躲在被窝里发消息。
陈潜,太过分了!
分明就是故意整她,她哥根本就不知道这么整她会带来什么后果。
陈蔓枝忍不住了,及时纠正:“周启蛰,你别听我哥乱说。”
“我知道,你高中好像没有手机吧。”
“哎?你怎么知道。”
“班级群里面没有你。”
是有这么回事,她那会可想有个企鹅号,后来有了,大家又都不怎么在企鹅聊天,班级群她是高考后加进去的,没几天,就凉透了。
陈蔓枝有点意外,周启蛰竟然在班级群里吗?
她突然想重新登一下企鹅,好奇男朋友的企鹅会是什么样,他微信太冷清,签名都没有一条。
但是企鹅不一样,总该装点十七八岁的痕迹。
“我想起来了,不是你。那个男生胆子比较小,送蔓枝回家,见到我就急着跑走。”陈潜没动筷子,继续说,“周公子不一样,会撬锁,还会登门入室。”
提到这个,周启蛰心里那点火升起来,克制道:“被锁在房间,容易出事。”
陈蔓枝扯了扯他外套,周启蛰心领神会,是要他不再提这件事。
“哥,你多吃点!”陈蔓枝又夹了块牛肉给她哥,“食不言寝不语,你们先把肚子填饱。”
很奇怪,这两个人,单独和她相处的时候,都不怎么听她的话,现在她的话竟然很管用。陈蔓枝心里刚升起某种小小的得意,乐极生悲,下一秒就咬到舌头,“嘶”了声,周启蛰应对自然地递过水,偏过脸看她,无奈道:“慢点。”
“哦。”
喝了口水,疼痛稍稍缓解。
陈潜像个外人。
“父亲”的角色不好当,他感受到了,要是爸妈还在就好了,他们没这个福分,大人没做到头,看不到自己宝贝女儿上大学,谈对象。陈潜也愁,他应该怎么说?不能说妹妹温柔懂事,要说妹妹骄纵、懒惰、脾气坏,得宠着她,不能让她辛苦。
说不出口,他自己都没做到。
陈潜心底叹了口气,如果不能幸福的话,有钱总比没钱好。
年轻有为的人,太扎眼了,在这样的人面前,他其实没什么底气。
吃完饭,陈蔓枝陪周启蛰下了趟楼,他买了点东西,在后备箱,忘记带上去。
她问男朋友,回家还是回云从。
他看*上去很困,她不想他晚上开车。
“给充会电么?”
周启蛰也有点撑不住,后排车门先打开,枕在女友腿上睡了半小时。
空间逼仄,陈蔓枝腿开始发麻,不敢动,生怕他睡不好,轻轻丈量、摩挲着他的手指。
偷亲额头没得逞,被发现,她很没面子,人丢脸的时候,就会说嘴硬的话:“你是我的,我想亲就亲。”
充个电还有意外惊喜。
“我是谁的?”
车门咔嗒锁上,周启蛰不让她下车,非要她再说一遍。
这种话说第二遍就只剩下满满的羞耻感,陈蔓枝撇开脸不愿说。
他贴得近,不肯罢休,一只手轻而易举就把人揽到腿上面对面抱着,扬起下巴,饶有兴味地盯着她:“我就是为了这点甜头来的。”
“你分明是不相信我,才跑来,我都被你吓一跳。”
周启蛰也不遮掩:“没办法,我烦他,都过去几年了,跟你道什么歉?”
“他放下了不行嘛。”
“男人的话你也信?”
陈蔓枝眼睛一眨:“你也不用连自己都骂。”
“不许再见他。”
“……”
同学婚礼,碰到了也是没办法,又不是谁主动约谁。
“也不许再跟他说话。”
“还有呢?”
“生我气可以,不能不理我。”
“你规矩好多。”
周启蛰把人抱紧些,态度很强硬:“我想你粘我。”
感情太热,冷下来的时候,落差让人遭罪。就像天天聊天的恋人,有一天分开,看着对话框上的巨轮,数着它消失的日子。陈蔓枝觉得彼此做好自己的事,不管离得近又或是远,一想到这个世界有对方的存在,就觉得很幸福,时时刻刻缠在一起总归不现实。
她也没觉得,自己能在一个人心目中分量那么重,重到离了他一会,他觉都睡不好。被需要当然会满足,只是这种程度,她也会有压力。
“周启蛰,你很重要。”
“我原谅他,是因为我不在意,大家都应该好过。可如果是你,你对不起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听懂了,挑起唇:“我比他更重要?”
“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