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原来在听呢。
陈蔓枝微笑道:“我住的楼底下,有一家牛肉面,特别好吃,是江陵的口味,你应该会喜欢。”
周启蛰微微愣住:“你知道我口味?”
陈蔓枝回忆说:“以前,班上女同学研究过你的喜好,她们聊天的时候,我听到一些。”
记忆就是这样,一些大事记不住,小的细节记得很清楚。
“是吗?”周启蛰说,“她们扒得也不够多。”
“可能是你藏得太深。”
面馆六点半开门,到小区楼下才六点,陈蔓枝问他急不急,这个点是比较尴尬。
“不急。”
陈蔓枝又说:“要不你闭眼休息会,到点我叫你。”
“我不困。”
她总是为别人考虑,生怕别人因为她吃一点亏。
电话打过来,陈蔓枝看见来电显示,犹豫了两秒,打开车门,出去接。
雨落在她发丝上,周启蛰看见她嘴巴动了两句话,眼睛就红了。
眼镜一红,连带着鼻尖都粉粉的,周启蛰神色变冷。
“蔓枝,当上女主播,怎么不跟哥哥说呢?能上电视直播,应该可以挣不少钱吧。”
陈蔓枝压低声音:“我现在还在实习,没有攒到钱。”
“长大了,就学会撒谎?”电话里的声音愈发陌生,“陈蔓枝,那个混蛋男人欺负你,都是我替你挡着。”
“不是我,谁供你上大学?”
她咬着唇,声音低到快发不出来:“学费,还有你给我的钱,我都还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去赌?我说过,等我工作稳定了,我也会照顾好你。”
“还?你的意思是,还清了,你跟我就能断绝血缘关系是吗。”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行,我不赌了,你再给我两万块,我保证以后都不赌。蔓枝,你总不能看着我被追债,没地方去,只能来投奔你吧。”
两万?
她现在没有什么存款,两万给出去,房租都交不起。
陈蔓枝声音哑了,她说“我会想办法”,没有注意到头顶撑开的伞。
她挂断电话,眼前发黑,身体一软,饥饿、工作和情绪的冲击,低血糖犯了*。
“陈蔓枝?”
雨水夹杂着清新的柑橘味,接住她的是男人结实宽阔的怀抱,陈蔓枝抓着周启蛰冰凉的皮夹克外套,看见他微微拧起的眉心,狼狈地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揪着最后几分气力说道:“我没事,就靠一会。”
女孩带着委屈的颤音,周启蛰脸色冷到极致,二话不说,将人抱到车后排,从外套口袋掏出糖果,撕开塞到她嘴里。
陈蔓枝意识模糊,没察觉自己整个人坐在他腿上,也没察觉男人的指尖碰到她的舌尖,慢慢得脸上才恢复血色。
周启蛰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拿出水给她喝:“别呛着。”
雨下大了,砸在车窗玻璃上。
陈蔓枝意识回笼,看清和周启蛰的距离后,整个人羞得眼皮盖儿都泛着红,脑袋直冒烟,想动,又被男人扣着腰按得死死的。
鼻息就贴在她的耳侧,陈蔓枝结巴起来:“我、我好了。”
周启蛰轻抬了下腿,颠了下身上的人:“不谢谢我?”
像收到指令,陈蔓枝不敢碰他,整个人缩起来,越缩却被他圈得越紧,乖乖说道:“谢谢。”
周启蛰将小兔子挂件放到她手里:“它都被你吓坏了。”
陈蔓枝盯着那兔子,眼圈更红,又郑重地说了句:“周启蛰,谢谢你。”
周启蛰心里一慌,松开她,往旁边坐过去,说:“休息一会,再请我吃面。”
陈蔓枝吸了下鼻子,说:“可以给你加双倍的牛肉吗?”
“这是你谢我的方式?”周启蛰无奈笑道,“也不怕我撑着。”
嘴里的糖果味还没有散开,陈蔓枝后知后觉这味道很熟悉,但不是常见的那种熟悉,更像是一种久远的,抓不到的回忆。
不是市面上总能见到的糖果,超市里大概也买不到,但她绝对不是第一次尝到。
这味道让她鼻酸。
陈蔓枝抿了抿唇,眼睛恢复亮光,问:“周启蛰,你还能再给我一颗糖吗?”
第4章 吃早餐
◎一条崭新的消息跳出来—周启蛰的。◎
周启蛰以为听错,有片刻的晃神,凝视着陈蔓枝的侧脸,眼底晦暗不明:“再问我一遍。”
他明明听到了。
陈蔓枝觉得“要糖吃”太孩子气,她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周启蛰略显懊恼地掏了掏口袋,没有多的了,就那么一颗。
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第二颗糖,周启蛰有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高二有次体育课,他看到陈蔓枝笑得很甜,眼睛里像是有星星一样,找宋锐要橘子吃,宋锐拆了两瓣放她手里,若无其事回到男生堆里,脸上是不经意的炫耀,还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说:“女孩子还挺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