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被它扑扇翅膀打翻,让她好一通手忙脚乱。
蔺青阳便一直站在她身后看。
他也不插手,只安静站在那里,呼吸声也没有,她时不时就会忘记了他的存在。
冷不丁回头,被他吓一跳。
“蔺青阳你好像一个鬼。”
他只笑笑不说话。
*
傍晚,在蔺青阳的帮助下,南般若给小鸟做了一个布巢。
看着另一只小鸟也进了巢,两个毛茸茸的身体挨在一处,脑袋一点一点睡着,她总算心满意足:“我也要睡了。”
“睡吧。”
蔺青阳主动上前为她铺床。
他依旧没有要上床睡觉的意思,虚虚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
她正要闭眼睛,光线蓦地一暗,他俯身凑近她。
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落在她的额头。
昨日亲过,便成惯例了。
她忍不住嘀咕:“你倒是很会得寸进尺。”
蔺青阳挑眉:“不是和昨日一样么,要进尺?”
南般若瞪他一眼,拉高被褥,把自己藏得只剩一双眼睛。
“快睡,我有事要出门。”他闲闲提了句。
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好像,大概……想要她开口留他。
她唇瓣微动。
可若是她主动留他,用膝盖想也知道今夜这张床榻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没想跟他那样。
心尖一悸,她悄悄把被子拉得更高,把自己整个藏了进去。
蔺青阳低低笑了下。
他坐在床榻边上,守着她,等她睡着。
*
地牢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幽缠。
莹蓝虚幻的鬼蝶,缓缓扇动翅膀,拂起一片片阴冷幽光。
“这便是上古禁蛊,幽缠,老朽成功把它炼出来了!”蛊王苍老的手掌微微颤抖,语气激动,“取心头之血,即可下蛊!”
鬼蝶上下悬浮,幽蓝的冷光照亮蔺青阳惨白的面孔。
俊美,阴邪,似炼狱深处最恶的鬼。
蔺青阳手指微动,轻声呢喃:“我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我。”
蛊王也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对,只要成功下蛊,她就算死了,变成鬼,魂魄也会永远追随在你的身边!从此只有你可以看见她,只有你可以触碰她,只有你,才是她的全部!”
蔺青阳叹息:“我会让她死在最爱我的时刻。”
他早已经没有回头路,要么飞升,要么死。
他无法带着她飞升。
但他可以带上她的神魂。
*
南般若又一次被看醒。
她已经习惯了蔺青阳的阴间作派,坐起身,抱着被子,毫无怨气地与他对视。
“……嗯?”
她嗅了嗅,“你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
蔺青阳低下头,在袖口找到了一抹很小的血痕。
“啊。”他轻轻掸了掸,不慌不忙解释道,“你的鸟挣开了纱布,替它重新包扎了一下。”
南般若恍然点头:“蔺青阳,你真是个好人。”
他张了张口,失笑。
她微偏着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动着明亮的光芒:“我要尽快养好身体,和你一起守护苍生!”
少年热血,质朴天真,笨到让人发笑。
蔺青阳心中不屑地轻嗤,脸上却装出招牌的、温润如玉的笑容:“好。”
她缓缓眨了下眼睛。
“蔺青阳,”凝视他片刻,她奇怪地问,“你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第60章 留我“本来不是,现在是了。”……
南般若生了一场怪病。
夜里分明好好的,她被蔺青阳看醒之后,还曾生龙活虎与他斗了几句嘴。
次日她却突然病倒了。
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心口隐约刺疼,像是被蜜蜂蛰了一口。
眼前时而出现幻觉
,看到一只悬浮的、幽蓝绚丽的蝶。
她变得嗜睡,昏睡过去便是好几个时辰,醒来看见窗外又换了昼夜,总要恍神许久。
蔺青阳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别怕,不会有事的。”他用帕子擦干她额头和脖颈处的虚汗,不需要她开口,就能知道她想要翻身,或是坐起来。
她饿了、渴了,他都知道。
她倚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问他:“我看见蝴蝶,是眼花了吗?”
他眼睫微垂:“对,你眼花了——闭眼。”
他一面说话,一面掐住她的腕脉,给她渡入大量真元。
南般若并没有听话闭眼。
她缓缓眨着眼睛,看他脸色一寸寸苍白下去。
她劝他:“你还要诛杀毁天灭地大蠹虫,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真元了。我没事,就是困,多睡一睡就好。”
他并不理她。
他的指骨冰冷瘦硬,箍着她,像一副玉做的镣铐,不容她拒绝。
他的薄唇抿成一道平直的线,神色淡而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