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另一位服务员走过来,给两人分别倒上一杯香槟。
程安宁点头说了声“谢谢”,在服务员默默退下后,这才重新看向对面,主动搭话:“贺总,你不觉得用餐的时候有多双眼睛盯着很尴尬吗?”
说完,视线移到他身后四位人高马大的保镖。
贺明见状明了,转头嘱咐四位保镖暂时退下。
做完这些,他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看向程安宁问:“现在可以了吗?”
程安宁满意点头,状似漫不经心问:“你们当老总的,出行都需要贴身保镖吗?我以前没有听梁彦说过呢。”
贺明自嘲:“其他人我不清楚,我主要是因为现在未来科技只剩我一个人,需要雇些保镖撑撑场面,你可以理解为我在虚张声势。”
程安宁笑:“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在外边树敌太多了,所以雇了一群保镖时刻保护你呢。”
说着,她见贺明嘴角笑意微僵,又适时补上一句:“哈哈开玩笑的,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这个反应,可不像只雇保镖撑场面那么简单啊!
如果说是为了自身安全考虑雇佣的保镖,她是相信的,但是说撑场面什么的,未免也太扯了。现在她反而觉得是她随口开的玩笑比较符合猜测。
贺明也笑了一声,摇头回道:“当然不介意。”
见氛围正好,程安宁乘胜追击:“对了,贺总,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右眼眉骨上的疤是怎么回事?以前梁彦给我看过一些照片介绍他的朋友,我记得照片里你没有这道疤,是后来才有的吗?”
贺明端起桌上的酒杯,伸手向前,“程小姐,我觉得我们不用那么客气,你我因为梁彦认识,也见过几次面,可以算是朋友了,我觉得互相喊名字就可以了,你觉得呢?”
程安宁也端起酒杯,只是没有向前伸,“那就要看贺总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看待了。”
真要跟她当朋友,那就先把问题回答了,不要逃避。
贺明听懂了这话外之意,点头说了句“当然”,接着酒杯微倾,主动跟她碰杯。
随后,他仰头喝了一口杯里的香槟,这才不紧不慢回答她的疑问:“这道疤是志辉的杰作。”
程安宁垂在身侧的手因忍耐而收紧,轻笑道:“我想,如果志辉听到你污蔑他,应该会再揍你一顿的吧?”
太烦了,这个男人的嘴里是没有半句真话吗?!搁这儿把她当傻子耍呢!
贺明也笑了,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开玩笑的。”
顿了顿,他直直地盯着她问:“看样子你已经跟志辉见过面了,他也把我们的恩怨都跟你说了。他现在还好吗?”
程安宁移开视线喝了一口香槟,已经没什么耐心搭理他,语气敷衍:“想知道就自己打电话问吧。”
这顿饭最后吃得精疲力尽。
当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而是精神和心里的疲惫。
看似只是简单的吃个饭,实际上是双方的相互打探,她在引导话题的同时,贺明也在防着她,最后那道疤也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
从摩天大楼出来,两人客套告别。
程安宁挪步离开,刚走出一段距离,身后传来贺明的声音:“安宁。”
程安宁嘴角微抽,停下脚步。
她承认两人是朋友了吗?还真叫上名字了。
她转头看去,贺明已经带着一群保镖走到跟前,神情严肃道:“想了想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不知道志辉跟你说了什么,但是人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力比较好,毕竟你无法证明志辉说的话就是真的。”
迎上他认真的眸光,程安宁点点头,反问:“同理,你跟我说的话也是,对吗?”
贺明噎了一瞬,无奈轻叹:“如果一个人总
是对另一个人抱有敌意的话,那么她的判断力是会出现问题的。”
顿了顿,他抬手指着右眼眉骨上发白凸起的疤痕,“这道疤只是我在一次外出发生追尾导致的伤,不要多想,也不要听信志辉的话。”
程安宁嘴角微扬,再次反问:“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多想?你觉得志辉会跟我说什么?”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懂了,这道疤肯定有问题!
网上流传的“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确实有点东西。
说完,她看到贺明额头隐隐突起青筋,生怕他破防暴起做出什么举动,随即警惕后退。
但最后,贺明只是笑着摇头,说了句“慢走”,随后带着一群保镖离开。
程安宁长舒一口气,再次确定了贺明这个人确实很可怕。
在认识的人面前,贺明似乎带着假面,表演着自己待人的体面周到,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似乎怎么样都不会生气的好脾气形象,实在是假得不能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