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皇帝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恋爱脑女儿。
算了,也不是完全就不能和离。诸君请看,他的恋爱脑女儿这都干的什么事儿,他都怀疑如果说左昭想要当皇帝,他女儿都会站出来帮他谋朝篡位。
这种孽缘,在一起还不如和离。
但是谢珩居然也有话要说,那他不妨听一听。
“崔小姐乃断案奇才。臣整理了她自进入大理寺,为我辅助后所断过的历个案卷,陛下可见,无一不令人心服口服。”
“当今朝野,司法混乱。屈打成招者有,申冤无门者有,无辜株连者有,含冤受屈者有。崔小姐虽为女子,却有为天下人申冤抱屈之心,又屡立奇功。她有如此天赋,所仅以其为女子,而片面待她,实为不公。”
“谢珩斗胆请陛下翻阅大理寺近来之案卷。经崔小姐之手者,与经旁人断案者截然不同。崔小姐胸襟胆略,谢珩自愧不如。只求陛下开恩赦免崔令仪,让她有机会回报陛下天恩,为天下公义,尽毕生之力。”
陛下听他这样一说,就不着急放她出来了。
谢珩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后来他母亲病逝,他也没少偷偷打压谢珩之父,谢珩乖巧好用,比他许多子女更要省心。他身上唯一一个不叫他省心的事儿,就是他的婚事。
他不肯成婚。
皇后也着急,当着他面说了无数次,还相中了谢珩授业之师家的李小姐,觉得其人天真娇俏,可堪相配。但谁知李小姐不肯,还做出与人私奔之举。
如今难得见他为一女子情绪波动如此激烈,竟还求到他面前,陛下觉得颇有兴味。
陛下在他面前坐下,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诶呀,可朕觉得崔氏女,所犯之罪很大呀。”
“有她开先例,世间女子都不肯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了,这可怎么得了?而且崔氏女年纪也不小了,都十八了,也不嫁人,此风不可长啊。”
“前朝女子十六不嫁,男子十八不娶,便要多征人头税。我朝当政以来觉得没有必要,便没有继续推行。可你看如今,本来结婚的人就少,你们大理寺又纷纷不成婚,她还去带着已经结婚的女人和离。朕以为此风不可长。”
“朕以为,崔氏女目前致力于和离案,是因为她没有经历过世间婚姻的美好,不知夫妻和美乃世上最难得的真情。她想出狱,简单,她嫁人,与人择日成婚,那朕就认可她的功劳,同意赦她出狱。”
谢珩为难道:“可据臣所知,崔小姐还尚没有想要与之成婚的男子。”
“依朕看你就不错。”陛下道。
“臣?”谢珩问。
“是啊,你谢珩官至大理寺少卿,也算年轻有为,又是皇后的外甥,有什么不堪相配?”
“你又与那崔氏女年纪相仿,志同道合,还一起破获那么多案子,依朕看,你们二人颇为相配。”
“那就这么定吧,如果你和崔氏女择日成婚,那朕不但赦免崔氏女,还许她在大理寺内供职,给她三品诰命。可若是你们未能成婚……”
陛下的嗓音忽然显得阴沉沉的。
“那你们可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第37章 第37章一桩家事
陛下图穷匕见。
谢珩从没想过陛下居然会把事件推向这样的走向。平心而论,他对崔令仪不能说无情,但如果他就这样同意了,跟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他不肯同意。
“朕倒不知,谢卿竟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陛下手中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崔氏女此刻还在诏狱听候发落,你每迟疑一息,她就危险一分。朕想性命和婚姻,崔氏女不是傻子,她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许久,谢珩道:“臣斗胆,请陛下会审过赵王妃和崔小姐后再做考量。到那时如
果陛下还是维持原旨,臣绝无二话。”
谢珩已经松口,陛下也不想把好好的喜事变成丧事儿,因此道:“准。”
崔令仪在大理寺诏狱之中待了三日,终于有一日谢珩前来把她带了出去。见她虽然瘦了一圈,但是神采奕奕,他放下心来。
谢珩道:“今晚你暂且歇在大理寺。令尊从府上送来了你一些日用品,你今夜梳洗整齐,明日随我进宫去。”
“进宫去做什么?”崔令仪问。
“陛下要请你和赵王妃喝茶。”谢珩含蓄道。
崔令仪立即反应过来:“陛下要审我。”
谢珩不答。
半晌,谢珩道:“你无须多想,你不过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陛下问你什么,你只需如实回答便是。”
崔令仪应道:“我知道的。”
相对于谢珩对于事件已知结果的掌握,崔令仪则想到,陛下应当不会莫名其妙想提审一个路人。陛下既然给了她机会,那他也必然有自己要达到的目的,有想要在她这里得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