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道:“是,这样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沈父远走江南,沈玉棠为何躲在暗中不敢与周明远相见,可是沈芙蓉如今何在,她又为什么要毒死你?”
“谢大人,你想不到吗,沈芙蓉如今落在小郑王手中了啊。”
“据我猜测,应当是小郑王抓到了沈芙蓉,他也想抓到沈玉棠,但沈芙蓉不肯说,他便放出消息,若要救回沈芙蓉,便要沈玉棠拿沈家的全部家财来换。”
“但对目前的沈家而言,全部的家财也许只有沈玉棠的嫁妆。沈玉棠听说同住一条街的阿阮为我所救,她想找到我,通过我向周明远讨回自己的嫁妆。而就在此时,这件事也被小郑王察觉了。”
“小郑王令沈芙蓉在沈家宅院之中取而代之,而沈芙蓉故意在给我的茶中下毒,这毒,就是引我发现其中症结的关键。”
“如果我不识药理,饮下茶之后心悸腹痛,那么当周明远跟我说他妻子临死前有这样的病症,我也可以立即反应过来,沈玉棠是因为这种毒而诈死。”
谢珩又问:“那么,小郑王的杀手又为何要将据点选在女德班呢?”
“若是他不把位置选在女德班,或许我还想不到这一着。”
崔令仪轻轻笑起来。
“或许大人也想问,沈芙蓉早在半月前就给我送信,原因是什么呢?”
“沈芙蓉如今被小郑王胁迫,又因沈玉棠如今处境危急,她作为妹妹不能坐视不理,但是她又势单力薄,无法给沈玉棠传递信件,只有求助于我。”
“她料定我查到沈玉棠诈死之事后,定会追查到底,而小郑王为了掩盖真相,也定会对我下手。到时候,我身为尚书之女,又背靠大理寺,想必不会轻轻放过。”
崔令仪看向沈玉棠和周明远,道:“沈娘子,如今真相大白,你还不快向谢大人求情。如今之事可大可小,说你杀人未遂自然当的,但说你正当防卫亦是当得。”
“老郑王已经过世逾两年,想再证明他的死因,或许只能开棺见骨。若大人有意追查,我倒是愿意帮忙。只是亲王身死,陵墓早已用铁水浇筑,想必再想见他的尸身,难度
极高。”
沈玉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坚定下来。她膝行至谢珩面前,泪水涟涟:“求大人开恩,玉棠也是被逼无奈,若非郑王以明远性命相要挟,玉棠断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周明远亦随之跪下,哀求道:“求大人网开一面,玉棠她实属无辜,这一切皆因郑王而起。”
谢珩沉默片刻,目光在崔令仪与沈玉棠之间来回游移。他深知此事牵涉甚广,稍有不慎,便会招致灾祸。
“罢了,”谢珩终是叹了口气,“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二人暂且退下,待本官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沈玉棠与周明远闻言,如蒙大赦,连连叩谢。
而后沈玉棠道:“只是大人,我妹妹沈芙蓉还身在郑王府。还望大人开恩,救我妹妹出来。”
谢珩道:“这便不是我一家之言能有定论的。想必今日之事,小郑王亦不会善罢甘休,而如果能在公堂之上解决。”
他看向气息奄奄,在阿阮的搀扶下才勉强坐起的崔令仪,道:“那样,有她巧舌如簧,应当问题不大。”
第19章 第19章对簿公堂
崔令仪并不像谢珩现在想象的那样志得意满。
她很明白她给谢珩讲的这个故事证据链并不完整,沈玉棠绝非她给谢珩所描述的那样无辜,因为人物行事的动机,靠推理是不可能去完全推理出来的。
但是沈玉棠听懂了,她给沈玉棠的推理,就是以后沈玉棠在公堂之上狡辩的口径。
谢珩也听懂了,但是谢珩不想跟她在推理阶段计较太多,没有意义,这个故事最后是要上公堂的,上公堂也不一定会是谢珩审理,只要崔令仪能够说服对方,那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崔令仪看着逐渐逼近的倒计时,陷入了新的困扰之中。
因为系统给她的任务是和离并要回沈玉棠的全部嫁妆,但是目前沈玉棠的行为举止、思想感情,没有一个向她体现出沈玉棠想要和离。
甚至沈玉棠所住的柳叶巷跟周宅只有两里地,她很难不怀疑沈玉棠始终对周明远难以忘情,隔三岔五地去偷窥他。
该怎么让沈玉棠和离呢?
崔令仪觉得系统这个任务也不正义啊,为什么好端端地就挑拨人家小两口离婚?除非……
除非他们两个真的没有外在表现出的那样要好。
崔令仪想得就快吐血了。她绝望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仿佛要再次昏迷,她的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叶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