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蘅不觉红了脸,尴尬地垂眸,不去看他。
“不对,好像还要更亲近些。”
他说着便玩味地笑了,漂亮的眼里闪着光。他的气息不断靠近,两个人在无人处耳鬓厮磨。
庄蘅想躲,却被他摁住了后腰,根本躲不掉。她不自觉便软了身子,下意识闭眼,颤着睫毛。
他看向她的唇,手指轻轻覆上去,慢慢摩挲,尔后低头,似乎要碰上她的唇。
她吓了一跳,赶紧开口道:“谢侍郎……”
“嗯?”
“那晚我们倒也没有如此亲密。”
那晚他们可没有接吻。
他呵了声,“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么?”
庄蘅一时语塞,没想到
他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只能毫无底气地解释道:“我方才才想起来的。”
他松手,挑眉,“看来还是得这样回忆才有用啊。那想必你也记起来了吧,当时你是怎么苦苦哀求我的。”
“我是想起来了,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
“改主意?”
“我想了想,我嫁进谢家倒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之前说好要帮侍郎的事,我自然还是会尽我所能,所以侍郎不必担心,救命之恩我还是会还的。”
她有些犹豫道:“所以侍郎……在气什么?”
这句倒是把谢容与问住了。
他在气什么?
庄蘅本来也就无能为力,能改变她嫁进谢家之事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她甚至还承诺继续在庄非的事情上帮自己,所以她所作所为,并没有对他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
即便她选择嫁进去做谢家和国公府的筹码,也并不妨碍他的动作。
所以他的怒气到底是对着什么?
谢容与一直是个心如明镜的人,他把自己看得很明白。所以即使此刻他不愿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因为庄蘅要嫁给谢容止而愤怒。
他可能真的是因为同庄蘅相处久了,所以不愿把她拱手送人。
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是什么,应当只能算是天长地久的舍不得罢了。
谢容与抬眸,没有回答她的问,反而道:“只是我看你,似乎十分乐意,同谢容止相处也是乐在其中。”
庄蘅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只能道:“我同三公子相处确实很惬意舒适。”
她刚说完,便觉得放在她后腰的那只手紧了紧,逼着她又往前靠了靠。
他的手拂过她的脸,“怪不得,同他在一处时也笑得那样舒心,同我在一处时也没这样笑过。”
庄蘅心里有气,索性直接道:“因为三公子不像谢侍郎,他性格温和,同我说话也轻声细语。”
谢容与咬牙,克制住自己心底的嫉妒和愤怒,只是低声道:“莫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也莫要让我看见你是如何对着他笑,否则我真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她白了脸,“侍郎一直都是如此吗?就这般喜欢滥杀无辜?”
他一直对自己手上的鲜血不加掩饰,他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早就没有退路。但现下被她这么一问,他却说不出口,没有办法干脆利落地承认他就是个豺狼成性之人。
因为他一旦承认,就是在承认自己同她云泥之别。他满腹算计,不择手段,和单纯胆小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于是他没有开口。
但他知道,这不太妙。
他不齿于在她面前表现真实的自我,何尝不是一种软肋。
他心底的情绪格外复杂,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本来就不该招惹她,但看到她同谢容止在一处时,还是会怒火中烧,甚至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一刻,他不管她是弟弟的心上人,不管她即将嫁为人妇,心底只有一个声音:她只能是他的。
庄蘅并不知道谢容与心底的想法,只是见他迟迟不开口,只能道:“谢侍郎,你若没有其他的事要吩咐,那我便先离开了。”
他却抬眸,一字一句道:“坐好,莫要动。”
“谢侍郎还要做什么?”
“乖乖陪我坐一会,我便放你走。”
庄蘅只能继续软着身子坐在他身上,垂眸,不去同他对视,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正在她身上不断逡巡着,游移着。
那目光从她的脸上滑落到锁骨,再一路向下,那般炽热,她只是被看着,便不自觉身上发烫,好似被他一件件剥开了衣裳,露出白皙的肌肤。
她刚忍不住,准备开口问他可不可以离开,却见他忽然伸手,手指碰上了她的唇。
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不自觉往后仰,他的另一只手却立刻往前揽了揽,不容许她与他之间有任何的距离。
谢容与方才一直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