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厌其烦地哄着庄蘅,只是希望她能离她那位夫君远一些,结果她只是表面上答应得快,实际上什么都没听进去。
那一刻,谢容与猛地攥紧了袖,心中想杀死谢容止的冲动愈发明显,但面上还维持着该有的冷静。随即翻身上马,冷冷道:“现在便出京,明日之前将他们二人带回来。”
骑马出京的路途上,他在脑中用最阴暗的方式想象要如何将谢容止绑起来,束缚在地,然后拿着匕首捅过去,直到他的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汇聚而成溪流。
庄蘅不过是被引诱罢了,最该死的只有谢容止。
子时,他终于在京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客栈里发现了庄蘅和谢容止。
庄蘅睡得格外香甜,安安稳稳地抱着被褥,如鸦羽般的睫毛微颤着,呼吸匀称。
谢容与盯着看着她半晌,忍住了对她做些什么的冲动,只是吩咐下人将谢容止的嘴堵住,送上马车。
然后他将她抱起来,她却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无知无觉,直到今日早晨。
他刚进房中看看被绑了一夜的弟弟,便看见庄蘅进来了。
她踟躇片刻,还是努力道:“谢侍郎,你绑了他做什么?”
“他想跑罢了,还带着你离开,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可是……可是我们毕竟没有走太远,现在不也回来了嘛。你要不还是放过他,放他回谢府吧。”
谢容与定定地看着她,不咸不淡道:“我有些不明白,你这么护着他做什么?难不成四小姐真是因为他是你夫君,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我动他?还有,先前你同我说过什么?我前脚进了刑部,后脚你就带着他离开,你不如好好同我解释解释。”
庄蘅叹口气,好声好气道:“我同你解释,但你先放他回去吧?”
她是真的怕他会捅上谢容止一刀。
在这方面,她算是格外有信心。
如果谢容止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难辞其咎。本来她不劝谢容止离开,兴许还不会有事。这会子他被绑了,若是再丢了命,那么她真是对不住阿娘。
他却笑道:“不可能。”
其实若是庄蘅不这么急着关心谢容止,他兴许还能暂时放过他。但庄蘅越是关心,他越是愤怒嫉妒,以至于理智全无,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他。
他握紧了手里的匕首,没看庄蘅,只是微微俯身,对着目眦欲裂的谢容止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们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更何况你还敢带着她走,那么你莫要想再活着回谢府了。不过无妨,无论如何你都要死,这样看来,都一样。”
谢容止疯狂挣扎着,却只是徒劳。
谢容与手起刀落,猛地扎进了他的胸口。
眼前的景象如同他昨日想象的一般:他的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汇聚而成溪流。
只是这样看来,却更加绮丽而鲜艳。
他扎得位置巧妙,并不是关键部位,最足以让他感到痛楚。
大滴的汗水从谢容止额上滚落,他停止了挣扎,只是面色惨白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
庄蘅惊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谢容与。
但惊讶也只是一瞬,她立刻扑上去,推开他,大声道:“你疯了?”
谢容与冷了眉眼,“庄蘅,你最好住嘴。你再替他多说一句,我便再多扎他一刀。”
庄蘅也白着脸,微微颤抖着道:“他到底做什么了?你便这么恨他吗?还是你本来就喜欢这么肆意残害人命?”
他冷笑了声,“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何种人了吗?”
她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俯身去看谢容止。
她刚俯身,却被谢容与从背后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揪住他的衣襟,也知道自己挣扎无用,便老老实实地抱住了他的脖颈,任由他将自己带进了隔壁房中。
她被放在了床榻之上,谢容与双手撑着,在她上方死死地盯着她。
帐幔层层垂落,掩盖住交叠的身影。
白日里的天,帐幔里却是一片昏暗,恰如在夜中。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将她的衣襟往下扯了扯,看着白皙如雪的肌肤,暗自咬牙道:“守宫砂是如何没的?”
庄蘅权衡利弊道:“我要是说是因为他才没的,你会做什么?”
“总归是他引诱你的,我除了杀了他还能做什么?”
“那我若是说我是自愿的呢?”
他忍不住捏住了她的下颔,“庄蘅,你想清楚了再开口。你自愿的?谢容止?你没必要回头去吃那么一口糟糠来气我,他除了是你名义上的夫君之外,毫无用处,不值一提。”
他再次咬牙,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若是自愿的,我也还是拿你没办法,也只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