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有山按照市价付了钱,黄勇千恩万谢的走了。
苏氏捡着最大的四条鱼留在盆里养着,两条花脸煮了个酸菜鱼,两条草鱼黄焖。
几个娃累得焉头耷脑,刘有山和苏氏心疼坏了,每人一碗软糯的白米饭,帮她们浇上一勺酸菜鱼儿汤,刘青青扒拉了几口,温热的酸菜汤,顺着食道往下流,安慰里空荡荡的胃,一下子打开了食欲。
因用的是花脸鱼,没有小刺,只有大的鱼骨,轻轻一挑就没了,不用担心被卡到。
鱼皮滑溜弹韧,鱼肉鲜嫩入味,酸菜的酸味综合了花脸的腥,只剩下嫩和鲜,很是好吃。
郭守云不能声色都开始干第二碗了。
肚子有了底,才来吃黄焖鱼。
黄焖鱼比酸菜鱼难做,热油下锅后放入姜葱蒜酱炒香,将砍块的鱼倒入滑锅后,不再翻动,盖上锅盖,撤走燃烧的柴火,靠锅洞里的余烬将鱼儿焖熟。
这里火候是关键,留的柴火多了,挨着锅底的鱼糊了,留的柴火少了,上面还是生的。
难是难了些,但做出来的鱼,佐料入味,香甜可口。
是的,当得起香甜二字。
普通的草鱼能作出香甜味道来,可以想见这种做法的妙处。
刘青青最喜这道鱼,坐在桌旁慢悠悠的用筷尖,把其中的小刺一根一根挑干净,然后塞到嘴里,嗯,这一盆鱼,她一个人能全部干完。
天色暗了下来,挑鱼刺的时候有点费力,想起昨日做的蜡烛,应该好了罢。
她蛰摸到院子里,随意拿了两只回来,在桌边解开绑着的绳子,掰开竹筒,圆滚滚的蜡烛露了出来。
只看一眼,所有人都被惊到了,这松脂做的蜡烛这么好看啊。
浅金黄色的烛身,里头一条莹白的细线,点燃后,烛火明亮稳定,几乎没有火烟,带着淡淡松木的香气,不像油灯,晃个不停,一股黑烟熏的眼睛直掉泪。
刘青青掰开另外一个,这个是后面做的,就是有字的,同样清澈金黄色的烛身,小小的四个字合家欢乐躲在里头,随着烛身的转动,好似在里头游动,别提多有趣。
两只蜡烛一起点燃,温暖的烛光照在餐桌上,焦黄的黄焖鱼反衬这橘黄的光,看着更吸引人。
刘青青洗完手发现碗里多了好几块鱼肉,都是挑好刺的,身边不吃有刺鱼的阿云,拿着筷子仇大苦深的在和一块鱼奋斗,正要谢他帮忙挑刺,院子门打开,赵垚走了进来。
第47章 对比
赵垚看了看桌上的菜,油汪汪的酸菜汤,雪白的鱼片隐在其中,焦黄的黄焖鱼,鲜香的气息他在院子里就闻到,还有一盘绿油油的炒小青菜,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果然来得正是时候。
自来熟揪了揪刘青青的头发辫子:“哟,丫头,吃啥呢!”
刘青青讨厌的瞪他一眼,这人和他们混熟了以后,完全没有一开始的高冷范儿,揪她头发就像揪宝儿一样。
可是宝儿才四岁,扎的是冲天辫,她已经九岁拉,马上就是个大人。
刘有山看到他格外高兴,终于有一个可以和他吹水聊天的人。
苏氏起身搬了一个凳子给他:“阿垚兄弟,你昨夜不是进城了么,这是来?”
“阿姊怀相不安稳,阿娘放心不下,让我找姜老大夫开了些安胎的药送来!”
刘青青有一瞬间的愣神,想起了原著中的一点细节。
书中说,原主和阿爹前后脚离世,阿娘领着阿姐阿妹在老宅苦苦挣扎,受尽宋老太的磋磨,做的明明不少,却被嫌弃吃白食,总是吃不好穿不暖。
真金白银砸了这么多年,刘宝柱终于吊着车尾过了县试,在宋老太眼中状元就是囊中之物,在村子里吹得文曲星下凡似的。
刘家只有二房母女为过世的二人伤心悲痛,其他的为刘宝柱高兴忙碌,准备府试。
到府城吃住会友是一笔大开支,没有刘有山打猎赚外快,宋老太把主意打到了二房三人身上,她和赵家商量,要赵家提前下聘,而且要了整整三十两的聘礼。
赵二贵进山打猎未回,许美仙讥讽宋老太痴人做梦:“刘慧兰是银子做的,还是金子做的,值二十两,想得美!”
刘有山过世,她早就想为儿子退了这门婚事,为了这事和赵二贵干了好几架,她就不明白,当家的为何给冬子找一个带着寡母幼妹的媳妇,这不是明摆着要搬婆家补娘家,她有病啊,自家儿子样貌堂堂,还能缺媳妇不成。
她正愁找什么借口悔婚,宋老太巴巴递了枕头来,两家利索的退了庚帖。
刘慧兰曾悄悄见了赵兴冬一面,那个软蛋是怎么说的来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真喜欢你,可是三十两,也太多了!我,我们先生米做成熟饭,你奶也不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