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出了一身汗,她爬上雪橇坐好,招呼黑炭继续出发。得了肉块的狗狗们恢复了力气,跑得快多了。
刘青青驾驭雪橇,终于来到边城下,看到南门两个大字,松了口气,看一眼紧闭的城门,她对着城楼上值守的兵士大喊:“劳烦上官放我进去,我从关内而来,来边城寻人!”
半响,从城墙垛口伸出一个沧桑的脸,细细打量她,眉眼看着是典型的赵人,再扫过她身后高高堆起落满积雪的雪橇:“小子,你车上是什么?”
刘青青为了方便,作男装打扮,连忙解释:“是我的行李,被子衣物,我哥哥是青华园雇佣的伙计,送粮来边城,还没回去,阿娘心忧哥哥受寒到,叫我送些被褥来!”
还没等他回话,旁边的垛口又伸出另一个头来,这人看着年轻些,凶恶道:“赶紧走赶紧走,谁晓得你是不是投靠了金人的奸细,又来祸害我们边城!”
说完拉弓搭箭,对准了刘青青:“十息内离开,不然我就射箭了!”
年老些的士兵听说他哥哥是送粮食的伙计,心里发软,怜惜他一人冒着风雪而来,多劝了几句:“你快些回去,城门是万万不能开的,前日边城奸细作乱,抓走了给我们送粮的青华园东家,上头大人们命令紧闭城门,不许放走一人,也不许任何人进城。”
转头按下弓箭,劝身边的军士:“他哥哥送粮来给我们,对我们有恩的,何苦吓唬他!”
刘青青听到他的话,几乎从雪橇上栽了下来,满耳朵都是,被抓了,东家被抓走了,她的阿云被金人抓走了!
城墙上年轻的军士还在争执:“左副将令我们射杀一切靠进城门的人,这些可能就是奸细,你放走了,我们如何交差?”
年老些的汉子冷哼:“右副将还命我们把靠近城门的人绑了,送去他亲自审问,你听谁的?”
“行了,适才那人明显是赵人的相貌,能穿过官道冒着风雪来给哥哥送被子衣物,不是偷奸耍滑之辈,不要妄造杀孽!
再说,如果他真是奸细,行李里埋伏着贼人,你我两人打得过来么,何苦给自己找事,把人赶走就是了。”
上头两个副将两个命令,我们能怎么办?老老实实守着城门,只要不是金人进攻,我们糊弄过去就行,射杀了人也好,活捉也好,一级一级上报处理,都挺麻烦的。
他恨恨的叹口气:“哎,都怪那些可恨的奸细,一群没骨头的杂种!”
看到墙头的弓箭,黑炭嗷一声,早领着小弟们拉着雪橇飞快离开,刘青青浑浑噩噩坐在雪橇里,心脏像被挖空了,成了一副空壳子。
到了一处背风的小坡后停了下来,黑炭爬上雪橇,挤在她面前,舌头舔了舔她脸颊上的泪痕,用脑袋拱了拱她。
温热的舌头上全是口水,刘青青习惯性嫌弃的推开它,惊醒过来,擦干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泪,重新戴好口罩,紧紧抱住大黑狼狗:“炭炭,阿云被抓走了,说明还没死,我们去救他好不好?”
黑炭:“嗷呜嗷呜……”
刘青青第一次来草原,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原,哪里找得到。
她把目光重新放到黑炭身上,解开行李,从棉被里掏出肉块投喂给狗狗们,拍拍它们的脑袋:“行,就靠你们了,只要找到救出阿云,肉块要多少有多少!”
黑炭吃完肉块,鼻尖嗅了嗅,前爪在地上淘弄了几下,挖开雪白的积雪,下面是一坨马粪。
刘青青围着看了半天,白欢喜一场,她重新驾驶雪橇,让黑炭在前面带路,踏上慢慢寻找之路。
相比刘青青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郭志城和郭荣效率高多了,他们就着夜色骑着马直奔到金人营地两公里外,步行摸到金人的营帐中。
两人里头是暖和的棉衣,外面罩上破破烂烂的的羊皮褂子,头戴羊皮小帽,脖子围着传了好几代的围脖,和金人牧民一模一样。
金人粮食不多,有四个牲口圈,两个羊圈,一个牛圈,一个马圈,两人抱着牧草,装模作样的喂牲口,悄摸摸观察牲口棚,可惜的是,一连找了四个,都没找到郭守云的影子。
郭志城心下
一冷,难道郭守云被关押在帐篷里?
退出营地的郭志城扯下满是羊膻味的围脖,透了口气:“金人这么重视阿云,把他关在帐篷里?”他实在不敢相信。
郭荣从怀里掏出土豆泥饼,递给郭志城一个,自己也掰一块放在嘴里慢慢的抿着,天气太冷,吃的干粮都冻了起来。
他劝说郭志城:“将军,我们召来线人问一下消息吧,不用他做什么!再询问一下金人的战略部署,也不算私事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