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牵着郭守云:“棉花黑炭呢,走,我们
遛遛狗去!”只有揉一揉两只肉乎乎的肚肚,她的郁闷才会少一点。
心头的阴影终于去掉,她松了口气,想去周边逛逛散散心。顺便借着棉花黑炭的狗鼻子,探探冯谋有没有私藏。
郭守云看她一眼,轻轻抚了抚她因恼怒翘起来的发缕:“棉花黑炭回府城送信去了,这会子估计还在青华园里野着呢!”
刘青青挑眉:“送什么信!”
“我估摸着最多明日一定能打下沙风寨。
其他还好,被奴役的苦力,放下紧绷的心弦,若不好好调理保养,只怕要死不少人。之前他们在沙风寨里,我们管不到。现在算是府衙接手,你既然跟着温大人做事,万一他们有个一二,将来扯起来,你免不得要跟着吃挂落。
是以我让棉花黑炭回去送信,让父亲调来大批粮食衣服和药材。”
难怪一整天没见到棉花黑炭影子,她还当两只又去哪儿野呢。
刘青青感觉胸腔热乎乎的,这事她其实也想到了,只是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担忧万一剿匪失败,这批粮食落入沙风寨之手,不是上赶着给土匪送血么。
所以还没动,却不知阿云已经提前帮她全部安排妥当。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人,他脸上挂着笑,恭敬的和两人打招呼。
你道是谁,原是给冯勇送上蒙汗药的瘸子。
瘸子撩开面上乱糟糟的头发,感激不已:“恩公,你不记得我了么?”
是有些面善,刘青青眯眼想了一会,惊诧不已:“原来是你!”
这人名叫贺过,她在常平县的时候因发展水路运输,和裴家车马行交恶,这人原是裴家车马行的副掌柜。
因裴家车马行挖断道路,惹了常平县百姓的公愤,裴家车马行将此人打断腿丢出来,以平息百姓的怒火。
是个背锅的,她于心不忍,帮他找了大夫,难为他一直记得。
刘青青心里一动:“所以,我们被困住的时候,是你,给我们送吃的么?”她话语里故意留了漏洞,没指出地点。
贺过好似没听出她的试探,笑道:“那日你们被抓住,我便认出你们来,只是孤身一人,没能救出恩公。”他语气里满是愧疚,而后接着道:“幸好两位恩人有菩萨保佑,得以逃脱躲在草料房,我发现了,自是要维护一二!”
对上了,难怪那日他们躲在草堆里,有人已经近前,后来却转身走了。
释放善意的人,刘青青向来友好。她真诚福了一礼:“真要多谢你,要不是你帮忙遮掩,只怕我们没能逃出恶人之手,哪里有今日站着说话的机会!”
郭守云想得深远些,观他身份,能进内院的土匪,只怕不是被迫的,到时候判决的时候,少不得要帮忙周旋一二,出言保证:“你放心,你救我们在先,还帮忙打开大门,药翻了匪首,算了立了功,我们定然会和大人禀报,你是被胁迫的,还只要你手上没沾染认命,一定给你一个好的归宿!”
贺过摇摇头,满脸愁容:“两位恩人,我来寻你们不是为了这个!”
“我是自愿加入沙风寨。我原有一个妹妹,从小相依为命。我腿断了后,家里生计没有着落,全靠妹妹帮人浣衣,才熬过那段日子。”
他面上浮现一丝怀念,那些日子虽然苦,每日间只得些米粥度日,但两人都恢复良民身份,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怕惹了主子不高兴,被打骂发卖。
“后来,我腿已经好了,能下地慢慢行走,能做些简单的杂事。我找了份伙计的活计,家里慢慢宽裕,计划着翻修一下家里会漏雨的瓦房。”
他的声音慢慢哽咽:“可是,我妹妹,她突然不见了!整个人消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就这样消失了!
我找啊找,从府城找到常安县,都说冯勇喜欢掳人,我悄悄混了进来,可是,整个沙风寨被我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
他已经麻木绝望了,也许,妹妹早已经没在人世,但是,万一还活着呢?
贺过满脸愁苦,面上现出为难之色,觑着两人面色,依旧咬着牙求到:“青华园人来人往,客人遍布整个南安府,求你们帮帮我,让小二问一问来往的客人,有没有见过我妹妹……”
嗯,这个……
刘青青很为难。
虽然她很同情贺过的遭遇,也很想帮他找人,只是青华园开门做生意,客人们是来玩耍的,让小二逮到客人就问,不合规矩。
青华园不是她一个人的,是所有员工的,每一项政策命令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不能随心所欲拍着脑子决定。
迎着他满是祈求的目光,刘青青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