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又想,金宝落在衙门里也算安稳,至少不会被撕票,命算是保住了,至于苦头,吃些苦头也好。
捋清楚前因后果,冯勇暗暗蓄力,眼看就要从坑里跳起来。
郭守云一向信奉能动手就不多逼逼,重重挥手。
四周的兵士挥舞着长矛往冯勇身上招呼,冯勇身手了得,力大无穷,却双拳难敌四手。
他双眼发红,握着一双琅琊榜舞得刷刷作响却没有丝毫建树。
他满心不甘,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
双方激战正酣,面前已经倒下一层,冯勇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看己方已经倒下了一半人,而对面却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影围上来,这样下去不行。
他双目一闪,重重踩一脚地下的尸首,咬牙拉过身边的跟班大斧重重甩了出去。
飞在空中的斧头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前一刻还一起浴血奋战,后一刻后背便挨了一刀,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沙风寨被叫做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感受到同伴们射来不满的目光,冯勇惊怒交加,若不是现在还需要这些混账出力,他立马就将人砍了,形势所迫,少不得弯下腰描补一二。
他压下性子大声暴喝:“斧头放心,兄弟们记得你的牺牲!兄弟们,不要辜负了斧头的心意,跟着我杀出去!”
他周围的跟班愣了一下,所以,是斧头让冯勇把他甩出去,打开一条生路么?
不管是什么,趁着那个缺口还未合拢之际,以冯勇为首的匪徒们奋力杀出一条血路,溃逃离去。
庞忠看着逃走的匪徒,跌足长叹:“哎哟,这是放虎归山哪!”
郭守云不置可否。
他原本看上郭勇四肢发达脑子简单,有心收服。
这样的人调-教好了放到手下,不失为一个有力的打手,青华园正缺这样的夜行者,行走在阴暗中,处理一些腌臜事。
除了暴躁无脑草菅人命、精虫上脑之外,这人竟会放冷箭,丝毫没有同谊之情,是留不得了!可惜了,这么一身天生神力。
冯勇浑身带血,领着半群手下颓丧回到沙风寨。
不晓得是因为马群没了力气,还有因斧头之事有了隔阂,跟班们不再围在冯勇身边,而是缀在他身后一丈。
到了沙风寨,冯勇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正疑虑时,寨们哗啦啦打开,瘸子小跑着迎了出来,拉住马缰绳,谄媚的递上水囊:“二爷辛苦,喝点水解解渴!”
嗯,是他多虑了,沙风寨和往常一样。
他跳下马接过水囊灌了两大口,丢给身后的跟班,颔首挺胸走了进去。一行人才走过门洞,冯勇举目四眺,暗叫不好,外围做活的苦力都不见了!
正要转身夺门而逃,天上掉下一张大渔网,竟将他们所有人网个结实,周围冲上来无数的府兵,远远的举着竹竿对着他们一阵混打尖戳,开始他们还能反抗一二,到后面竟然没有丝毫力气,软软的瘫在地上,任人宰割。
在昏迷之际,冯勇瞪着眼看见一张眼熟的脸,是让他抢回寨子的姐妹花中的妹妹。
匪首全部拿下,冯管家悄悄上前,正要给冯勇一个痛快,却被刘青青身后的大汉止住了,她似笑非笑:“你这杀人灭口的算盘,打得府城都能听见啊!”
冯管家恼怒的跳到她面前:“什么杀人灭口乱七八糟的,这人天生神力,最是难缠,我是怕他暴起伤人复又逃走!”
刘青青懒得和他多说,远远的退到护卫身后,大喝:“动手!”
周围府兵们调转长矛,直直对着他们。
冯管家暴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嘴上委屈无辜不已,下手却狠辣,纵身跃起向刘青青劈去。
幸好她身边的府兵早有准备,两人迎了上来,和冯管家打作一团,即便如初,刘青青吓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小脸煞白,双腿发软。
门洞外传来郭守云嘲弄的声音:“什么意思不是很清楚么,自然是剿匪啊!冯管家,不对,是老当家冯保山最信赖的左膀右臂,可对啊?”
不待他说完,后面赶来的府兵一拥而上,将冯管家等余孽团团围住,加入战团。
都是聪明人,稍微在脑子里一过就明白全因后果。郭守云是借他的手铲除沙风寨,好一招以尔之矛,攻尔之盾。
他一直深信不疑,都是因为嫣儿每日传达冯保山的命令,如今知道中计,冯管家满脸狰狞,青筋毕露指着嫣儿:“贱人,冯家给你吃给你穿,你竟然出卖冯家!”
嫣儿躲在人群后倒也不怕他:“我呸,冯保山借由朝廷的名义收人头费,害死我爹娘,是我杀父杀母仇人,我是故意混进冯府的,就是为了找出冯保山作奸犯科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