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一拌,让各种佐料充分沾染到每一丝面条,刘满仓嗦了一口,便再也停不下来。
面条柔软而筋道,入口回甘,满口浓香。
刘满仓
一不小心,稀里哗啦干完一海碗,吃完后惊觉汤底都被他喝干了,为自己的粗鲁而羞赧,刘有山把鸭杂推到他面前,自己也捡了一个鸭肫嚼起来:“来,尝尝卤的鸭杂,家里自
己养的鸭子。”
刘青青倒了一杯菊蓟茶水给他。
嗯,菊蓟鲜嫩的花瓣芯全部被吃完了,老花瓣也有用,被她洗干净后放在太阳下晒干作茶泡水喝,清香扑鼻,回甘无穷,小孩也能喝。
刘满仓尝了一口,被里头的回甘吓得不敢再喝:“这茶水放了糖罢,不用这么客气,给我一杯水就行了,不是,不用水,我不渴!”
刘有山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满仓你这么客气作甚,这也不是茶,是阿青自己采的花瓣,不值当什么,你要觉得好,廊下还有许多,一会装一篮子回去喝,解渴!”
刘满仓既感动又羡慕,只觉得刘家的日子就像他梦中一样,如戏文里唱的,吃香的,喝甜的。
刘青青见他不紧张了,才慢悠悠询问:“满仓叔,棉花田里的虫子,是什么时候有的?”
说起田地来,刘满仓变得说话利索:“哎,前天去拔草还没有,昨天我去稻田里,今天到地里才发现的。”
刘青青叹道:“棉花地紧邻稻田,估计田里稻谷也生了虫子!”
“那行,满仓叔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歇着,我明日去城里买点药,嗯,后日吧,后日麻烦你过来,帮我搬到田地里,杀灭害虫。”
刘有山送走满脸疑惑的刘满仓,急匆匆回来拉着她:“阿青,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买什么药?”
他不擅长种田,但在村子里过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庄稼生虫子,喝药水,又不是人。
祖祖辈辈,庄稼生了虫子都是靠两只手去抓,或者烧干草用烟熏,赶走虫子。可惜效果不咋的,能抓到的虫子,已经很大了,粮食都被吃掉了许多,烟熏的话,虫子会躲到土里边,过两天又爬回来。
一棵棵庄稼长到丰收要经历干旱,暴雨,霜降,有的时候还有冰雹,农人小心翼翼的浇水施肥盖草,仔细护着,好不容易要丰收了,这些可恶的害虫又来糟蹋粮食,真真可恨。
刘青青笑眯眯道:“人生病了,要喝药,庄稼生病了也要喝药。既然虫子吃庄稼,我们把虫子药死了就行。”
说得好有道理,可是怎么让虫子吃药,一只只灌么?
“阿爹你好笨,我们把药像毛毛雨那样,均匀洒在棉花枝叶上,虫子吃棉花啃叶子,不就把药吃了。”
解决了虫子怎么吃的问题:“那药怎么办?”去医馆买么,去了告诉大夫,我家棉花生虫子,你老配点药,看人家坐堂大夫不把你打出来。
刘青青打开后院新搭建的库房,里头堆得满满的干鹅膏菌:“诺,这些毒菌子,鸭子都能药死,还药不死小小的虫子么!”
迎着刘有山惊诧的目光,郭守云理应如此的点头。
刘青青让苏氏缝了一双手套,一个口罩,还穿上一套不要了的旧衣服,全副武装捡出一筐菌子,用小石磨磨成粉末,按照不同的比例兑水浸泡。
牺牲的鸭子告诉了刘青青,生的鹅膏菌,一片就能要鸭子的命,要特别小心。
药水弄好了,刘青青想着做个喷雾器。
专业的事情,需要交给专业的人,她大约把图纸画了出来,打算明日带到县城找铁匠铺子里的人去做。
去县城,骑着大马半个时辰便到,她眼热的去到后院,
大马不再绝食,装菊蓟的木盆吃得干干净净,食槽里苜蓿草尖啃完,只剩点干枯的根茎,啧,还挺挑食。
看见她来,仍旧把头扭到另外一边,旁边小一些的马吃着草,被它撞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跟着转过身,屁股对着她。
刘青青哭笑不得,夜幕四合,她去哪里找菊蓟芯来给它们吃。
要不,试一试菌子?
刘青青去作坊里,装了一筐新鲜的松茸菌过来,放在食槽。
大马偏偏头,先拿鼻子闻了闻,看见她站在那里,打一个响鼻,又缩了回去。
刘青青笑了一下,假装漠不关心的走掉,躲到墙角后偷偷观看。
只见大马等了一会,凑到食槽里闻了闻,嫌弃的打了个响鼻,走开了。
过了一会,许是饿了,它试探的卷了一朵松茸菌到嘴里嚼巴两下,然后大大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加快速度咀嚼起来,还不忘踹一脚旁边的跟班马,叫它快来吃。
一旁的大青驴不愿意了,阿布阿布叫个不停,大马哼哧打了个响鼻,不耐烦的咬了一朵甩给大青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