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枫!”时幽终于维持不住冷静,她近乎崩溃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难道忘了我们才被派出所传唤过!”
“你这个时候否定我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意味着公安对我的指控将师出有名!”
“你要毁了我吗?”
“那是你的问题。”包枫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十年前,你不也是冷静到近乎冷漠地看着我挣扎吗?”
时幽一顿:“你,你说什么?”
包枫冷冷勾唇:“我还是欣赏当年那个有恃无恐的你。”
“报告交上去组织会找你谈话,你知道该怎么说的。”说完转身上楼,背影都能看出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摆脱婚姻的枷锁,奔向新生。
时幽捂住脸,眼泪无声滑落。
她承认,她一开始没有爱上包枫,她只是嫉妒。
如果包枫是个平庸的男子,她会祝福姐姐。
可包枫不是,他器宇轩昂,面容清俊,行事有度,他是她们姐妹这辈子能遇上的男人的天花板!
他还来自京市!
为什么学中医留在兰花村的人不是她呢?
时幽苦笑。
也许从她下意识避开和包枫说话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舍弃身份,舍弃唯一亲人的准备。
她的优势很明显不是吗?
她的声音和姐姐一模一样,而包枫,他看不见!
她为什么不能赌一把?
包枫恢复视力看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露馅了。
但那又如何?
她还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艳!
她恨包枫的卑劣,嘲笑他没有见过姐姐,不知道姐姐比她美多了。
可她又庆幸他卑劣,不这样,她就完了。
这么多年了,她都信了他们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了。
她甚至觉得十年已经够了,她和包枫该有个更加稳定的未来了,她都调理好身体准备要孩子了!
为什么?
为什么包枫忽然就变了?
她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那是包枫提出解除婚姻关系的第三天,她坐在老莫餐厅的角落里,做着曾经最看不起的事情,跟踪家里的男人。
时兰娉婷走到包枫对面桌子坐下的时候,时幽有种诡异的荒谬和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癫狂。
很自然,包枫发现了她。
他的眼里没有被妻子看破心思的难堪,只有厌烦。
“你知道她是谁吗?”时幽根本止不住笑,“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厉声喝问。
时兰站起来,走到包枫面前,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张口:“我是时兰。”
震惊,难以置信,质疑,种种情绪在包枫眼中闪过,最后,是时兰带着些哀伤的眼睛,她说:“包枫,你怎么就把我认错了呢?”
没有恨,没有责怪,只是遗憾。
“我不该想着再见见你的。”时兰带着叹息离开了。
包枫和时幽也回了家。
“阿枫,她是来报仇的!”时幽的情绪很不稳定。
她满脑子都是姐姐的脸为什么还是当年的模样,岁月为什么格外优待她?
姐姐为什么要回来,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啊,她已经死了啊!
“她有问题!”
“人是她杀的!”时幽说道,“王满他们都是她杀的!”
“她是来报仇的!”
“她是故意接近你的!”
包枫在时幽近乎疯狂的叫嚷中回过了神,十年前的记忆忽然无比清晰了起来。
当那个模糊的身影变成时兰,当那些刻意遗忘的相处细节都和时兰有了关联,一切都变得刻骨铭心了起来!
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在他明知时兰不怀好意的当下,他想的竟然是:拨乱反正!
他一定是疯魔了!
此时的纪棠正期待地问时兰“怎么样?催眠成功了吗?”
时兰点头:“成功了!”
“那好,接下来,你暂时不要出现,先看他们狗咬狗!”
“好!”
“阿棠,你说他们俩最后会怎么样?”廉樾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纪棠看向时兰,笑着提议,“如果结局不满意,那就再搅和搅和呗。”
时兰点头:“我都听你的。”
事情到这里对纪棠她们来说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之后就看包枫和时幽怎么选择了。
就像纪棠说的那样,如果结果不让她们满意,她们就再出手搅和搅和。
毕竟只是一个渣男,不必浪费太多的时间在他身上。
至于时幽,等他们夫妻的大戏落幕后,时兰会用自己的身份去派出所报案,她始终要为十年前自己的死亡讨个公道的。
事情比纪棠预期的要顺利很多。
包枫最终没能维持住体面,非常狼狈地结束了和时幽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