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爽快拿出了三百块,但最后去上班的是弟弟,而她下了乡。
她看着纪棠的背影,眼里有掩饰不去的嫉恨。
是的,嫉恨。
第一眼看到纪棠,她就觉得纪棠很讨厌,她风尘仆仆面对未知的命运,纪棠为什么能笑得那样无忧无虑?
她把心事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和曹淮序相处,纪棠凭什么能那样无所顾忌的追求?
纪棠有句话说得没错,每次她来找曹淮序后,她都会有意无意说上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让曹淮序讨厌纪棠。
曹淮序家世长相谈吐都是上成,如果还在京市,她是绝对不可能碰到条件这么好的人的,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机缘!
现在曹淮序家里遭了难,她如果能帮上忙,她和曹淮序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可能放弃。
纪棠从前对曹淮序那么喜欢,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肯定能说服纪棠帮忙的。
孟依芸怎么想的,纪棠不用猜都知道,她懒得应付这样的“偶遇”,索性在大家上工的时候去了山上。
纪棠背靠着大树坐下,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斑驳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偶尔清风吹过,大树抖抖枝叶,抖落几片发黄的叶子落在身上。
她也不在意,笑意盈盈看大黄追着野兔玩。
纪棠爱钱,但也容易满足,卖了金块,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会有钱财上的烦恼,所以,大黄不务正业就不务正业吧。
她从口袋里拿出金块把玩,上面的图案看着精致繁复,不似凡品。
这玩意要是放在后世,肯定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罗盘指针无序晃动,顾裴章眼里罕见露出几分烦躁,他皱着眉将罗盘收起。
没有佛骨隋金印,定不了方位,根本不可能找到轩辕大墓的位置。
他叹息了一声,转身往山脚走去。
纪棠收好金块,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招呼大黄回家。
大黄听而不闻,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纪棠:这是想被炖了?
没多久大黄叼了只扑棱着翅膀的野鸡出来。
“好狗!”纪棠拍了拍大黄的狗头,干净利落扭断野鸡脖子放进麻布袋里往肩上一甩,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往山下走去。
古城楼遗址经过的次数多了,纪棠也就不再害怕了。
偶尔天气好艳阳高照的时候,她还会兴致勃勃研究一下古城楼墙砖上的镂空图案。
即便风沙侵蚀,也依稀能看出最初雕工的精湛。
当然了,纪棠今天没心思在古城楼遗址逗留,她要回家炖鸡汤喝。
“纪棠同志,好巧啊。”赵乘风笑眯眯打招呼。
“不巧!”纪棠没好气说道,“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她白了眼赵乘风,“从地头回知青院可不是这条路。”
“赵乘风,你和孟知青不必来找我偶遇。”纪棠把话挑明,“你让曹知青拿知青办的证明过来,我爸肯定会盖章的。”
“我知道,可是知青办要公社组织部出证明,这不是为难人吗?”
纪棠摊手:“那我也没办法。”
这事往大了说是政令,十里八乡哪个大队长会顶风盖章?
她爸让曹淮序去知青办打证明是正常且正确的操作,没什么针对为难谁。
这点曹淮序他们都知道。
在外头碰了壁,就想到了她这个大队长的女儿了?
书里,孟依芸哭诉了曹淮序的不容易和心急如焚,纪棠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会帮着盖章。
她知道这样不好,但她相信曹淮序的人品,他一定会回来,只是盖个章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个重犯冒充知青逃到了这带,公社大张旗鼓暂停知青探亲返程是为了配合公安布控抓人。
也是因为这个,纪青山才会因为盖了个章就被撸了职位。
不然这样的事情,只要向阳大队捂住,曹淮序准时回来,公社是不会干涉的。
重犯的事情书里只有一些细枝末节的描述,纪棠也没想过干涉。
她要做的就是保证公章在纪青山手里的时候不会出差错。
所以晚上一家人喝着鸡汤说话的时候,她把知青找她帮忙盖章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会儿我找曹知青要回东西,虽然彼此面上还算客气,但以他们的清高,估计背地里没少说我不讲究,不值得交往。”
“现在几次三番来找我,估计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纪青山咽下鸡汤,点头说道:“也是时机不对,不然盖个章的事情谁也不会为难的。”
纪柏皱眉说道:“这几天公安来了厂里好几次,恐怕不让知青请探亲假这个事情还有些其他的讲究。”
“爸,您可不能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