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母猪生产呢:“放心吧哥,我胆子大得很!”没说不去看。
纪柏揉了揉纪棠的脑袋骑上自行车带着贺前进去了镇上。
“汪呜汪呜~”大黄把尾巴摇出了残影,狗眼看着纪棠,眼里都是渴望。
见纪棠看过去,它转了个身,屁股对着纪棠,摇得更欢了。
纪棠从善如流走过去,拍了拍大黄的狗臀,失笑:“不喊我变态了?”
“汪呜汪呜~”
“行,带你出去溜溜。”纪棠牵着狗绳施施然往山脚的养殖场走去。
说是养殖场,其实就是在山脚圈了一块空地,用木头做围栏几根竹子作柱子搭了个棚子,又铺了稻草当屋顶挡雨挡太阳,很简陋。
养殖场尽头草草搭了几间茅草屋,此时屋门大开,茅屋的
主人都在养殖场里看顾难产的大母猪。
“怎么会这样呢?”
衣着破烂,脚上穿了双草鞋的顾宗义不解看着不停哼唧的老母猪,表情比当初看着战报还要凝重几分。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怎么就难产了呢?”
纪棠牵着大黄挤到人群最前面,抬眼就看到母猪的屁股抖了抖。
纪棠:……职业病职业病。
她拍了拍大黄的狗头,移开了视线。
大队里有养殖经验的老人想了好几种办法老母猪都没有生产的意思,反而是哼唧得更大声了一点。
纪棠看久了觉得没意思拉着大黄挤开人群准备去别处溜达。
“畜牧站的兽医来了!大家让让!”贺前进大喊一声,人群开始挤挤攘攘。
纪棠被挤得在围栏上撞了好几下:“别挤了,要摔了!”
她话音一落,肩膀就被人用力推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栽着往围栏里掉,好在她身手敏捷,千钧一发的时候撑着围栏跳了进去。
大黄是条好狗,从围栏底下钻进来后冲着外头推攘的人群怒吠了好久,间或还转头低呜几声安抚她。
“老母猪力竭了。”兽医检查完一脸沉重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几个纸包打开倒在老母猪的食槽里拌匀。
老母猪没搭理,仍旧哼唧着。
顾宗义拿了个大勺子舀了拌了药的猪食喂到了老母猪的嘴边,老母猪仍旧无动于衷。
兽医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药喂不下去就危险了。”
“这?兽医同志您给想想办法吧。”
“就是啊,老母猪要是出了事,咱们大队年底就评不上优秀了。”村民七嘴八舌请求。
纪棠看了眼和兽医商量对策的纪青山,大队要是评不上优,她老爹这个大队长是不是也不评不上优秀了?
这不行!
纪棠不动声色碰了下猪臀。
‘甜甜!’
纪棠内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啥?
‘甜甜!’
这是?要吃糖的意思?
纪棠若无其事收回手,拍拍胸口,装作反射弧太长,才被倒栽葱的事情吓到的模样,找好角度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不存在的汗。
就那么巧,她口袋里放着纪柏出门前塞给她的大白兔奶糖,更巧的是,手帕带出了大白兔奶糖,奶糖“噗”一声掉到了盛满猪食的勺子上。
老母猪的豆豆眼倏然亮起,哼哧哼哧就着大白兔奶糖把助产的药和补充体力的猪食都吃了下去。
“吃了!吃了!”顾宗义狠狠松了口气,放下大勺子退到一边和其他几个年纪大的老者站到一边。
没人发现,这位老者曾不动声色打量了纪棠一会儿。
在兽医的帮助下,老母猪终于顺利生产,向阳大队的年终优秀评比又恢复了竞争力。
人群三三两两散开,纪棠也牵着大黄离开了养殖场。
第二天一早纪柏走出房间就看到大黄兴奋地在院子里来回跑,看到纪棠夹着个小麻袋出来,它立刻叼起狗绳颠颠儿跑到纪棠面前,把狗绳交到她手里。
“阿棠,去哪?”
“去山上挖荠菜,我想吃荠菜饺子。”
纪柏好笑揉了揉纪棠的脑袋:“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嘴馋。”
“行,那你当心点,我下班回来带面粉。”
“谢谢哥,走啦。”
大山坐落在向阳大队东边,从向阳大队上山要经过一个占地极广极空旷的荒地。
荒地上有很多陈旧的残垣断壁,看上去古意盎然,以纪棠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里是一处古城楼遗址。
风穿过破损的墙壁,发出呜咽声。
纪棠双手在手臂上搓了搓,安抚突然立起来的汗毛。
向阳大队有很多很多的传说,是能记入地方县志的那种。
比如这处荒地,传说下玄月时,夜风吹入残桓断壁中会发出一种特有的声音,正常人听久了就会产生幻觉甚至精神错乱,变成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