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忍不住探寻。
当然,画里面是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谢。”愉琛礼貌地回,没接茬。
大概是察觉到他没顺着她聊,灵澜也挺有分寸地说回正题:“这次手绘海报我比较倾向于借鉴男主角在戏里的妆造,将人物轮廓和故事背景中的山融合起来,也算是对整个故事走向的暗示,你觉得怎么样?”
愉琛沉默一会儿,才说:“我不懂绘画,单从这个点子来看,很有趣。”
“那后续山的轮廓,我会参考你的身形。”灵澜恰到好处地说,“合作愉快。”
语气介于暧昧与客套之间,分寸拿捏刚好。
灵澜暧昧周旋的时候也情商在线,释放信号但绝不越界,处处留有余地。
正想着,灵澜突然回头叫她:“棠棠!我发带是不是松了?”
她今天是港风穿搭,丝巾发带编进头发里,已经松松垮垮地掉下来。
“是。”
“你帮我系一下吧?”灵澜拜托她,“我自己不太会系,是我朋友帮我系的。”
沈棣棠犹豫片刻,还是说:“我也不会。”
灵澜显然没放在心上,转头去找多多帮忙了。
她刚松一口气,却发现愉琛似有若无地看过来。
他看什么看?
她又没有破坏他的好事,是他自己拒绝人家吧?看什么看?
愉琛站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你不要过来啊!!
沈棣棠下意识地想挪远点,看他那副嘴脸又硬着头皮待在原地,梗着脖子瞪他。
他走到她面前,身体向前探,脖颈越过她的肩膀,接着——
——拿起她背后的一份剧本。
他轻不可闻地笑,
吐出让人火大的一句话:“怎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的发带系满死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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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恋爱刚开始的时候,沈棣棠觉得还挺刺激。
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接吻,在人声鼎沸处悄悄勾上小拇指,愉琛在街边被要微信的时候,她躲在巷子里露个头,招招手他就跟着走。
愉琛那些隐秘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初见端倪,但她在爱情的粉红色泡泡里视而不见。
她大一时凭借一副综合材料作品被美术专业客座教授丁老师看中,签约他的画室。和她同时签约的还有位大三学长,学长的名字她都想不起来了,但这个人她还记得。
因为那晚的愉琛不配做人。
起因是,丁老师课间让他们俩去隔壁楼的画室搬两幅画。本来一人一副,但学长个子不高,搬1300x1500的画板有些费力。
沈棣棠走几步,等一会,干脆跟他商量把手里这幅500x800的换给他。
换完他还是走不动,沈棣棠彻底丧失耐心,把两幅画都接过来,一左一右抱着健步如飞。
没飞几步,就隔着学校的栅栏看到门口的愉琛。
距离下课还有半小时,他正在门口排队给她买糖炒栗子,眼神在她和乌龟学长之间扫了个来回。
好死不死,乌龟学长脚步慢,但嘴快:“你认识?”
沈棣棠抿着嘴往前冲,以沉默逃避这个问题。
余光瞟到愉琛脸比糖炒栗子下面的石头还黑。
当天晚上,愉琛耐心地帮她放松手臂肌肉。
“宝贝好辛苦,画是不是很重?”
“手痛不痛?这样放松一下吧。”
他温柔地说着,剧烈的动作与语气完全相反。他单手挤进她两只手的指缝间,钳制住举过头顶,让她无从缓冲。
“他不可以搬,但我可以,怎么不叫我帮忙?”
“我很伤心啊,他连画都搬不动,却能和你并肩一起走。”
“我想和你一起。”
他没有停顿,因为他知道她腾不出空来回答。
沈棣棠第无数次撤回愉琛看起来体育不好这句话,体育不好的人,腰腹不可能敏捷有力。
后来才知道他从八岁开始打网球。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共情被暴扣的球拍。
次日,沈棣棠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愉琛吵架。
“你不讲道理!我和那学长明明什么都没有!”
“说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还......还在做/爱的时候威胁我!”
她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他轻吻她的指间,还挺委屈:“是你之前说想尝试点新鲜的,这不是威胁你。你不喜欢的话,那以后就不这样做。”
她火气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心理建设两分钟才木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喜欢,下次继续。”
“但你不能再出尔反尔!”
“信任呢?!”
没过多久,出尔反尔的就变成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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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琛大一时被J大话剧团团长看中,受邀在大四的毕业大戏里客串个配角。他借口没空吃饭,拜托沈棣棠给他带份三明治,并再三保证在人前和她保持距离,她可以放下三明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