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小家伙还有两副面孔呢,刚刚对季舒白俏生生的喊叔叔,轮到自己了就开始瞪眼抓人了。
宋瑾指了指自己的衣摆道:“揪出褶子了。”
“哼!你这一身衣裳还不敌我一个鞋面儿呢,怕我赔不起么?”
宋瑾看着眼前的小孩,是有点需要收拾了,索性退出来,跟她一本正经道:
“你还想吃山药泥?”
“对!”
“行!”宋瑾弯下腰来,保持视线与她平齐:“今日已经结过银了,若你还想吃,得用其他的东西来付。”
“你说吧,要什么?”
宋瑾轻轻一笑:“你的智慧,我来考考你吧。”
考考你什么的最是讨厌,就连保保都皱起了眉头:“不能用银子嘛?”
“不能!”宋瑾见她为难,料定她不善诗书,这下她可就有的显摆了。
摆不平季舒白,还搞不定一个小丫头片子嘛。
“你听好啊,我说上句,你接下句,接上来算你赢。瞻彼淇奥,绿竹猗猗。到你了。”
宋瑾看着眼前小孩,信心满满,谁知那小孩张口便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
“等等!”宋瑾背后的汗都快出来了,这首《淇奥》她其实只背到如琢如磨,谁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比她还能背,再想想原来装的无知样子,搁这扮猪吃老虎呢?
“怎么?我背的不对么?”
“对,你背的对,我再给你出一题。”
宋瑾挽起袖子认真起来,谁知小孩儿不服:“你说的,答上来就可以吃的。”
“又没说是一题。”
宋瑾狡辩,保保皱眉却也无奈:“好,你出题。”
宋瑾阴笑一声,道:“听好啊。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到你了。”
宋瑾得意洋洋,她信这小崽子会看诗经,但是这岁数看《南华经》是不是早了些?
果然,保保眉头紧拧,上齿咬住下唇,明显被难住了。
“圣人无名。”
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宋瑾惊了一跳,回头去看,正好对上青竹杆子那张冷脸。
“季叔叔!”
宋瑾发愣间,那小崽子已经张开笑颜扑过去了。
“怎么还不回去,不怕你娘担心你。”
“我娘知道我来送季叔叔,不会担心的。”
季舒白把保保抱在手中,掐了掐她的脸,面色温柔,看起来满是宠溺。
两个变色龙,只有宋瑾不被待见。
“你怎么欺负小孩呢?”
“啊?”宋瑾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怎么欺负小孩子?”
“我没有啊。”这怎么算欺负?
“我看见了。”
季舒白有些不依不饶,而那个小屁孩正歪在季舒白肩上笑嘻嘻地准备看宋瑾笑话。
“不是这样的,季大人,我只是逗孩子玩玩。”说完把责任一推:“季大人走路怎的没声音啊?”
“我有声音,是你光顾着欺负人了。”
宋瑾:“……”
“还是欺负小孩子。”
第50章 季舒白!你臭不要脸!
宋瑾被季舒白认定欺负了保保,宋瑾百口莫辩,那孩子更不可能替她说情,可宋瑾仔细想想,她好像确实欺负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考,那我也考考你吧。”
“啊?季大人,您是进士,考我一个厨役,不合适吧?”
“那你一个大人考一个不足七岁的孩子就合适了?”
“我……”宋瑾噎死。
“听好了。”
“哈?”
“我朝高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自即位以来,意欲偃武修文,以德化天下。”
啊呸!他放屁!
季舒白不知宋瑾的内心想法,继续说道:“然而连岁以来,北虏寇疆,又逢海上倭寇不断,如今虽荡平倭寇,然建州逐渐势强,骚扰不断。”
你问我干嘛?问李成梁去啊。
宋瑾心中抱怨不断,然而季舒白那张破嘴还在说:“常言道:帝王之政,守在四夷。若想求得一个长治久安之术,你有何解?”
季舒白说完,淡然地看向宋瑾,更可恨的是保保,也嬉笑着看向宋瑾。
这局她输定了!
宋瑾气不打一处来,如小学生回答问题般举手道:“杀掉努尔哈赤。”
“你说什么?”
宋瑾本是不服输,所以脱口而出,等回过神来才想起这年头的努尔哈赤还不够出名,他的父亲也还没死于李成梁之手,他自己和弟弟也没被李成梁收为奴仆,更没建立起足够强悍的势力。
相比起后来入关的努尔哈赤,如今他的父亲塔克世可能更加出名,然而宋瑾没办法解释这些。
“我说……我说……我说把威胁我大明的势力全都杀光,我大明威武强盛,才不会怕那些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