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就那么娇气了。”
“不许。”
季舒白给宋瑾下命令的时候,不是通过面色严肃来表达,而是通过话少来表达严肃,宋瑾有时候听得会想笑。
“可是,”宋瑾依旧想要他退让:“咱们花灯还没买呢。”
“让鸿安把人叫到家里来,随你挑。”
宋瑾撇撇嘴:“那窗花什么的......”
“都叫人担到家里来,你的珠花也是。”
宋瑾撅着嘴晃了晃身子,明明知道人家已经退让了,还是忍不住得寸进尺。
“这一次必须听我的。”
好吧。
宋瑾绕过碳炉,贴到季舒白身边,伏在耳边悄声问:“你生气啦?”
“你手太凉了。”
“刚刚在前头跟阿荣说话说的久了些。”
季舒白横她一眼:“如今你跟伙计有那么多话说,与我倒没什么说的。”
咦,生气了,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男人也会生很奇怪的气嘛。
宋瑾喜欢看季舒白生气,他越气她就越贴。
气性不大,哄哄就好了,每次要哄好的时候季舒白一笑,就特别好看。
宋瑾拦腰将人抱住:“相公,我心口痛。”
“你看你,都叫你穿厚实些,就不该这么纵容你,叫你穿成这样在街头乱跑。”
季舒白慌里慌张的过来抱人,又要派人请医官。
“不用,待会儿就好。”
“病了哪有不治就好的?”
宋瑾晃了晃身子撒娇:“人家没病啦,只是害怕了。”
“你怕什么?”
“你凶我。”
季舒白:“......”
明明知道对方在耍无赖,却依旧无可奈何地把人抱紧了。
“不许装病。”
宋瑾笑嘻嘻地往季舒白怀里挤:“好,不装了,我明日不出门就是了,你对我温柔些嘛。”
“我还不够温柔?”
“刚刚不温柔。”
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季舒白的头上,害的他夜里都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想:我不温柔么?我吓她了么?我凶人了么?
烦恼间,宋瑾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你身上长虱子啦?”
罪魁祸首完全不自觉,害的季舒白一个翻身压到宋瑾身上,板着脸道:“我有话要说。”
宋瑾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道:在床上这么正经的谈话合适么?
“你说吧。”
“你对我不温柔。”
“哈?”
“是你教我的,要有话直说,否则你也不知道。我现在要告诉你,你对我不温柔。”
宋瑾呆在那里,心想: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早知道不装心口痛了。
“你以前也没说过呀......”
“我现在说了,所以你要改。”
宋瑾:“......”
倒反天罡了还,这不是她的逻辑嘛?怎么还抢人话了呢?
宋瑾挠了两下头,忽然心生一计,于是一仰脖子,在季舒白的嘴角亲了一口。
季舒白果然愣住了。
“咱们说话,你亲我做......”
话没说完,宋瑾抱着脖子亲的更狠了。
自己的夫君,没必要客气,况且距离上次已经有些日子了,他又值壮年,身子也不单薄,一股子牛劲儿不使自己身上他要使哪里去?
宋瑾想着想着就把人掀翻了,张嘴在季舒白的嘴上啃了一口,等松开时已经红肿见血了。
“你——”
“哎呀,我真是太不温柔了,下次一定改。”
说完又亲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宋瑾规规矩矩地穿了厚实女装,梳洗装扮时季舒白见贴身的杜鹃不在,便问了一句:
“杜鹃怎么不见?往常不都是她伺候你穿衣么?”
“昨儿阿荣过来,我见他们夫妻许久没有团聚,所以叫人领回去一日,马上就回来。”
季舒白听了,转身将人抱住:“你对下人太好了些,小心纵容过头,对你不敬。”
宋瑾笑笑:“我知道的,往后会小心些。”
说完看见他唇上沾了些东西,伸手摸了一摸,季舒白“嘶”的一声躲开。
“还摸?自己干的好事自己不清楚么?”
宋瑾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正玩闹间,外头厅里的门帘叫人掀开,杜鹃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外头下雪了。”
宋瑾一听乐了起来,马上就要出去看,被季舒白捏住手腕一把拽回。
“穿戴好再去。”
貂鼠卧兔儿,狐狸风领,再披一件羊皮袄子,季舒白这才放人出门。
天上彤云密布,院中瑶花初下,宋瑾伸出胳膊接住一片鹅毛大雪。
“今年冬天雪这样大,明年会有好收成吧。”
季舒白跟在身后道:“但愿如此,只是不知道多少人熬不到明年收成的时候。”
宋瑾想,职业病。
一无所知往往活的最快乐,季舒白不肯把衙门里的事情告诉她,也不是完全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