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文公子今日也得闲。”
“在下平日里并不忙碌,陪姑姑进香是理所应当的。”
宋瑾依旧笑着:“那可否请文公子陪我走走?”
文新脸上一愣,她俩可不像能和平共处的模样,可既然宋瑾邀了,他也不好拒绝,便暂时辞别文雅,随着宋瑾在这寺里走了起来。
“文公子近日都忙些什么呀?”宋瑾随口问着。
“在下不忙,不过就是伺候姑姑罢了。”
宋瑾轻笑一声,说是伺候,不过就是想占点儿便宜罢了,她也不多问,问及他平日忙些什么,伺候文雅可累,可还做些什么生意,得知他如今生意难做,倒替他惋惜起来,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倒叫文新心花怒放起来。
接着又请他去叫他姑姑来,说是香也该进完了。
文新笑呵呵地答应着去了。
人刚一走,宋瑾的脸就沉了下来,伸手拢了拢衣领,杜鹃便道:“夫人,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山上不比城里,山风阴冷,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宋瑾摇头,在屋檐下坐了,好不容易出趟门,这山上的风景总要看够了才好。
不多时文雅在文新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宋瑾摆出笑脸:“我还想与娘子说些体己话,看来娘子是不大放心我了,带着这么些人在身边,怕我欺负了你不成。”
文雅听了立刻谴走身边所有人,宋瑾这才请她一道坐下,直接进入正题。
“听闻我与季大人定下亲事之时,娘子曾派人阻拦,可有此事?”
文雅听了脸色大变,慌忙站起身来:“夫人这话怎么说?当日你与季大人的事传的满城都是,谁都知道你们必成夫妻,我岂会派人阻拦?”
宋瑾盯着她的脸,不像是说的假话,却依然诈她:
“我听到的传闻,可不是这样的。”
“夫人,无论是怎样的,都与老身无干,老身绝对没有阻拦夫人的意思。”
宋瑾垂首,既不说相信,也不说不相信。
“文新,到季大人面前提起当年我与他定亲一事,难道不是受你指使?”
“绝对没有啊夫人,老身从来不知此事,不然,我把我那侄儿叫来,我可与他当面对峙。”
文雅说着就要去找文新,叫宋瑾按下了。
“娘子说的,我如今先信了,不过......”宋瑾站起身,缓缓道:“你身边的人,似乎不大可信。”
说完也不等文雅发问,带着下人便走了,留下文雅满肚子疑问,直到看见宋瑾路上撞见文新。
文新点头哈腰地跟宋瑾说话,过程里还转头看向她,顿时怒火中烧起来。
宋瑾没有直接下山,而是拉着裴姑娘又在山上转了转,可惜是冬日,若是换在春日定是满山的杜鹃,艳丽至极。
“姐姐,咱们明年春日里再一道来好不好?”
“好啊。”
这天下午,宋瑾回去的稍晚些,刚一进门绿竹便来告诉她银匠铺子里送来了先前定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便先留下了。
宋瑾回屋去看,那是一支特制的银笔。
笔杆用木头制成,笔尖嵌着银笔头,像是细长的南瓜削尖了一头,瓜身上长出了深深的S型瓜棱来。
于是命人研墨,墨水统统倒进一个小小的漆盒里,权当墨瓶去使用。
下水倒是很顺,笔尖圆圆的,并不拉纸,写起字来更是流畅,再也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把笔杆折弯了,而且笔身也不会带着墨味,需要经常更换。
宋瑾正写的过瘾,忽然外头来报,说是林夫人来了,宋瑾连忙丢下笔去迎接。
她与林夫人已经接触数回,知道这是个心地慈善的人,难免对她格外的尊重些,连忙请人进屋坐了喝茶。
林夫人打量她一身厚实的衣裳:“今日出门了?”
宋瑾道:“是,陪着裴姑娘一道去山上进香,穿的厚实了些。”
“山间阴风大,是该穿的厚实些。”说完打量了一眼屋子:“怎么,裴姑娘回去了?”
“是呢,进城之后便先回去了。”
林夫人便笑笑:“有件事情想同你打听打听,这裴姑娘可曾说了人家?”
宋瑾一听,大抵明白过来:“不曾听她说过,应当是还没有许下亲事,夫人若是想知道,我下回请人来亲自问过,可好?”
“你愿意帮我问着也好,我是想着,我同林大人如今都在苏州,一时也回不去,独留信然一个人在京城读书,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况且年岁也到了,当初不曾说下亲事,如今看这裴姑娘倒是不错,若是能结下姻缘,倒是一桩美事。”
林信然是林夫人的独子,如今在京城国子监读书,在牌桌上时她曾听她提起过,也听其他夫人夸过其子威仪棣棣,品貌端庄,只是不曾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