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想了想,未免留下后患,直言道:“在下不曾读过算经,所以不大了解。”
“你都没读过算经,怎么就能说懂数学?”
“哈哈哈,无知小儿,尽会妄言。”
......
宋瑾见诸位嘲笑,倒是不急,稳稳道:“大人,口说无凭,我先给诸位算一题吧。”
“好啊好啊,你来算一题。”
“我先来个简单的,比如5443的两倍。”
“这个简单,你说是多少。”
“答案是14886。”
一边的宋管事拨动算盘,宋瑾答完即刻回道:“是这个数。”
“你再来个复杂的。”
宋瑾便又出了一题,一个六位数乘以两倍,依旧是瞬间得出答案来。
那些老夫子有些招架不住了,问宋瑾能不能算别的倍数,宋瑾便又自己出了两道两位数乘以两位数的题目,自己算出了结果,次次正确。
“你这个还能多算一些么?只能多乘少,两位数相乘么?”
“自然不止,只是今日柴大官人办年酒,我们若是在这里耽误太久只怕不好。”
说完宋瑾抬头看向季舒白,终于开始求救了。
季舒白站出来道:“各位大人,今日柴恒办酒,席间空落只怕不好,过几日本官在家设宴,诸位若是有兴趣,不妨到时前来,我也请这个小哥一道赴席,到时若是感兴趣,不妨再问。”
“是是是,大冬天的菜都该凉了。”
柴恒帮着腔,把诸位迎进厅里,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宋瑾,又给宋管事递了个眼色。
宋管事心领神会,转头便来找宋瑾。
“陆掌柜,跟我来。”
宋瑾被宋管事引着往另一侧去了,弯弯绕绕地绕进了一座小阁。
“陆掌柜请在此稍后。”
宋瑾有些莫名其妙,却也只能道好。
宋管事走后,她站在小阁中央打量着。
四面雕花的窗户,当中摆着一张核桃木石面弯腿大香几,两侧各一张黄花梨木高扶手官帽椅,靠背板上透雕着卷草纹,当真奢华。
“叫陆掌柜久等了。”
宋瑾还未看完,就听见外头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是柴夫人。
“夫人?”
柴夫人进来时,几乎晃瞎宋瑾的眼。
她今日戴着金梁冠,簪的金镶玉喜鹊登枝的花钿,额上一条海獭卧兔儿,耳上一对金累丝宝葫芦耳坠子。身上穿的一袭湖色飞鹤穿花纹漳绒对襟袄,透过袖口边缘能看见镶着的貂皮毛边,白色竖领上明晃晃的两对蝶赶花纹样的金纽扣,那下头更是缀着一个快有拳头大小的透雕金玲珑坠领。
她伸出带着三只金镶红宝石戒指的左手,搭着丫鬟的手,右手捻着一方海天霞色方胜纹的帕子,一步一晃悠地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坐吧。”
柴夫人与宋瑾擦肩而过,一阵香风袭来,比季舒白的要馨香许多。
宋瑾见她径直坐到右侧那张官帽椅上,又命人上茶来。她自己便在下首的扶手椅上坐了,心中一估,带花园的大宅子一座。
“听闻陆掌柜刚刚在前厅甚是得脸,叫一帮老夫子很是惊讶呢。”
宋瑾老实道:“小小把戏,不值一提。”
柴夫人笑意更甚:“什么小小把戏,只要镇的住人,那便是好把戏。”
宋瑾不再辩解。
“听夫主说,你过几日还要再见他们几位?”
“是,几位大人有些兴趣,想要再多问问。”
“可有把握能赢?”
“回去准备准备,应当能有八成把握。”
柴夫人得意起来:“那便好,最好赢他个落花流水。”
说完打量起宋瑾来。
宋瑾因为刚刚太热,脱了新做的棉袄,换成了在柏家穿的旧袄,实在是旧。眼下进了小阁,不见阳光,身上便发起寒来,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瑟缩。
“你一个女子,乔装打扮做生意不容易吧?”
“赚钱的营生,总是没有容易的。”
“说的有理,可是也不全对,这生意难不难做,要看跟谁做了。”
柴夫人接过下人递来的茶,微笑道:“就比方这茶叶,你若没有茶引,想赚也赚不了。但有了茶引,想亏都难,你说是不是?”
“夫人说的有理。”
“柴家这道门,但凡想做生意的,没有不想敲开的。可是想让人开门,不一定要拿手敲,用脑子敲更快。”
说完冲宋瑾莞尔一笑:“我喜欢你的脑子,跟我说说你的生意吧。”
不用柴夫人说,宋瑾也猜得出理由,她先吸引了那些乌纱帽的注意,那柴恒想不注意都难。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宋瑾将眼下自己的生意大致一说,柴夫人摇头。
“你这板栗生意,就算我要一千斤,你能赚几两银子?太小,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