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撅着嘴不依:“我小气行不行?”
季舒白无奈,拍了拍她的肩:“好好好,你都承认自己小气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大不了我替你去给卢大人请个罪,别看他今日骂的凶,这点面子还是会给我的。”
“我不!”宋瑾扬起下巴,果断的一声。
“这是为何?”
“我要自己去。”
季舒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自己去?”
“对,我自己去,我自己惹的人,我自己去。”
宋瑾想的是男人这种生物不是最喜欢玩征服游戏嘛,她今日就要倒反天罡,去征服卢骏年。在卢骏年哭哭啼啼期间,她连法子都想好了。
季舒白见她说的肯定,又一再确认宋瑾再也不会跟卢骏年吵起来,才终于答应让她自己去找。
他想,没有自己这个挡箭牌在,宋瑾应当会安分些,至少能好好说话。
想到这里,他便没再多言,看了眼桌上饭菜早已凉透,嗤笑一声道:“我叫陈妈妈拿去热一下。”
宋瑾点了点头,她还没吃饱呢,等陈妈妈将饭菜端走了,她才凑到季舒白耳边压低声音问:“你刚刚叫我什么呀?”
季舒白听见这一问,猛地弹开,再也不叫宋瑾靠近。
宋瑾大笑不止。
卢骏年并非长洲县人,因此即使县衙休息期间,他也是住在公廨里头的,所以很是好找。
这天一大早,宋瑾煮了一锅砂锅粥,用瓦罐盛了,又在桌上磨了墨,写了两样东西,这才往府衙里头去了。
宋瑾心情很好,一想到要去捉弄卢骏年她心情就好。
她挑了个大早到府衙,就是怕卢骏年有事出门去了,结果还是吃了个闭门羹。
不是人走了,是卢骏年不见她。
“去去去,见什么见,我见着她就有火气,给我撵走!”这是卢骏年的原话。
“我家大人有事忙碌,今日不得空见您,您改日再来吧。”这是小厮传的话。
对此,宋瑾早有预料,倒是不慌,只是递给小厮一个纸条,叫那小厮代为转交给卢大人。
那小厮将纸抓在手中犹豫了一番,宋瑾便道:“这是季大人命我转交的。”
小厮听了这话才道:“请稍等。”
宋瑾看着那小厮进去,过不多时又出了来:“我家大人请您进去。”
宋瑾抿唇一笑,计策成功。
卢骏年坐在书案后头,两手撑在书案上,面前摆着一张纸,那是宋瑾早上写的。
看见宋瑾提着食盒进来行礼,他满脸严肃地问:
“这就是你们俩聊天的内容?”
“正是。”
“你胡扯,你能会这个?”卢骏年把眼前那张纸抓起来直舞:“我看又是季大人给你出的主意吧?”
一提到季舒白,这事就合理了。
当年他在翰林院数年,除去精读文史,看一看算经也很正常。
可是宋瑾不大可能,一个家奴,怎么可能会勾三股四弦五?
没错,宋瑾在纸上写的正是勾股定理,一个数学题。
没有什么比讨论这个更安全,更容易证明的了。
数学,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装都装不了。微积分她是记不住了,但是勾股定理却还记得清楚,因此早早写好,叫小厮递了进来。
卢骏年就觉得奇怪,他俩讨论数学?糊弄鬼呢?
“大人不信?”
“我信你才怪!”
宋瑾倒是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走至书案前,将食盒放下。
“那我这里还有一题。”
说话间,宋瑾又取出一张纸递给卢骏年,卢骏年见了嗤笑一声:
“九宫格数?这有什么稀奇的,但凡看过洛书的人都会做。九宫者,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怎么?你研究洛书还是占卜算卦啊?”
同进士出身,学识自然差不了,宋瑾倒是有准备。只见她莞尔一笑,说道:“奴家既不会占卜,也不会算卦,只是对数学有些爱好。这九宫格数是不难,可若是换成二十五宫格呢?”
“什......什么?二十五宫格?”
“对,二十五宫格,四十九宫格,八十一宫格,我都能迅速做出来。这难道不算一桩本事?”
“你吹吧你就!”
卢骏年根本不信宋瑾的话,于是宋瑾借用了书案上的笔墨,现场给他来了一个二十五宫格,并用阿拉伯数字填好,交给了他。
卢骏年抓着那张纸,看着有些奇怪的符号:“这又是什么东西?”
“阿拉伯数字,大人不会没见过吧?”
宋瑾说的充满挑衅,卢骏年本就对她有气,这会子更气了。
“谁说我没见过,我只是......只是不熟而已。”
“那大人不妨算算,这格子里头横竖斜相加,是不是都等于一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