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温柔,宋瑾有些愧疚地撒开了手,一看那大带被自己扯的皱皱巴巴,更加愧疚起来,忍不住伸手去帮他抚平。
“无知妇人,大字不识一箩筐,竟敢骂我诸葛先生!我跟你拼了!”
卢骏年见着有机会就要冲过来,叫季舒白一把抱住了。
“卢兄,先冷静一下。”
“她骂我诸葛先生!她骂我诸葛先生!”
卢骏年反复强调,委屈至极,又挣扎不开,索性将脑袋埋在季舒白颈间大哭起来,看那架势似乎不是诸葛先生挨了骂,而是他挨了打。
宋瑾皱着眉头,看着卢骏年哭。
哭不打紧,宋瑾倒是不嫌弃男人哭,可是他趴在季舒白脖子里头哭唉。
宋瑾自己还没机会趴里头哭呢,还有上次那个未遂的亲吻,太可惜了,早知道动作再快些就好了。
偏偏今日又没有喝酒,不然就可以借酒撒疯,也趴在他怀里哭,如今这便宜叫卢骏年一个人占了,她心中万分不爽。
“她怎么能这么骂人,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卢骏年边骂边跺脚。
“是是是,太过分了,是我没有教好。”
宋瑾吸吸鼻子,咱俩谁教谁还不一定呢。
“那你骂她,你帮我骂她!”
卢骏年终于抬起了头,一脸的泪,还挺能哭的。
季舒白撇过脸来,有些尴尬地看着宋瑾。
“要不,你再道个歉?”
“我不要她道歉,谁稀罕她道歉?”卢骏年说完瞪着宋瑾道:“无知妇孺,不学无术,只会逞口舌之快,你真是......将来谁娶了你谁倒霉。”
宋瑾铁头,对这些话毫不在意,反正她没哭,输掉的人才哭,赢的人在笑。
宋瑾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卢骏年更恨了,这顿饭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
季舒白怕二人再争起来,只好先将卢骏年送走,于是厅中只余下他们二人。
“你这张嘴呀,到底还要骂多少人才罢休?是不是要把天下人骂个遍才算够?”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觉得季大人就是好人。”宋瑾在季舒白面前服软倒是快,只是忘性有些大,她来这里骂的第一个就是季舒白。
“你呀,都快把卢大人气死了。”季舒白也跟着健忘。
宋瑾撅了撅嘴:“是他小气,我就不生他的气,他也该学学我的大度。”
“他还小气?你怎的不说你说话气人?”
宋瑾晃了晃肩,企图蒙混过关,谁知季舒白一把将她双肩按住:“你嘴皮子怎么这么厉害?谁教的你?”
宋瑾咬了咬唇,嘟囔一声:“不知道......”
季舒白叹了口气:“说你看书吧,你尽挑毛病,看谁都不顺眼。说你不看书吧,骂的有理有据,可是怎么不能把书跟人分开呢?书里写的有那么差劲嘛,叫你这一通骂的,都快一文不值了。”
“本来就是嘛,诸葛亮有些计谋我就是看不上。”
“你还来?”
说来也怪,季舒白明明在怪宋瑾,可宋瑾就是一点儿也不气,后来想想或许是季舒白训斥她的时候语气太温柔了,以至于毫无杀伤力,所以她才一次次冒犯而不知悔改。
“你来给我说说,哪里写的不好了?”
宋瑾道:“他送女子衣裳给司马懿是什么意思?”
季舒白一听,愣了一下:“就为这个?”
宋瑾轻哼一声:“我觉得他小看女子,居然用送男子一件女子衣裳的事情来羞辱对方,我还穿了那么久的男装,我怎么没觉得受到羞辱?我都没嫌男人臭呢。他还拿二乔去挑拨东吴跟曹操的关系,尽在女人身上耍招数,我就看不上。”
季舒白罢反问道:“就是为了这个?可是男子臭么?”
说完他先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没闻出臭味来。
“我也是臭的么?”
宋瑾逮到机会就占便宜,一把抱住季舒白的胳膊,将脸埋进去:“我来闻闻。”
是香的,有一丝冷冽清苦的味道。
宋瑾抱着胳膊狠狠嗅着,嗅了半晌也不动弹,季舒白有些担忧地问她:“是臭的么?”
“不是,你是香的。”
“你说的应该是香薰的味道。”
宋瑾抬起脸来问:“你用的什么香,好闻。”
“是浓梅衣香,里面有藿香,芽茶,还有甘松这类香料,清苦了些,女子可能不大喜欢。你若喜欢,我叫人给你带些回去。”
宋瑾摇头:“罢了,给我也是浪费。”
“你喜欢就不是浪费。”
宋瑾放下季舒白的胳膊,恋恋不舍的:“以后再说吧。”
等她有朝一日能离开厨房再说吧。
季舒白没再强说要送,只拉着她坐下说话:“好了,男子不臭,女子衣裳也不是羞辱,这计谋是书中写的不好。可是人家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就看见了这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