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笑嘻嘻地,一看就没安好心。
“你想让我跟柴恒提要求,让你去做菜。”
“也不用每日啦,您不是常去柴家做客嘛,只要顺嘴提一句爱吃奴家的菜,他自己就会来找我嘛。”
季舒白嗤笑一声,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见他双手抱胸,眉头微蹙,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逗她:
“这样么?可是我觉得你做的菜......许久不曾吃过了,上一次还是借着潘大人的光,才吃上了点心,我不记得你做的菜的味道了。”
“晚上我就给你做。”
季舒白奸计得逞,露出满意的笑脸来。宋瑾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得不往里头跳,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不许做辣的。”
一句事出有因的叮嘱,让宋瑾笑弯了腰。
雨水更盛,屋檐下珠串似的落,砸在地上哗啦啦地响,也没能盖过宋瑾的笑声。
脆生生,响亮亮。
第93章 良人与贱人是两套行事规则
季舒白在吴江县停留的日子并不长久,约莫十日后他便陪着宋瑾到了老婆婆那里,亲自问过宋瑾的伤势,得知往后休养为主,不要劳累,便能慢慢自愈后,便开始张罗准备回长洲县。
“咱们这么着急回去么?”
宋瑾最近与季舒白的关系拉近不少,这让她收获一份难得的松弛,不必处处弯腰赔笑脸,可以挺直脊梁端正说话,还蛮像个人样的,她喜欢这样的日子。
以至于人还没分开,心里就开始怀念起这样的日子来。
“我得回去,此次巡视三县,花的时间有些多了。六月底这一季春稻便要收割,紧接着便是秋季的播种,我马上就要准备今秋税赋一事,此乃大事,万万不可拖懒......”
宋瑾从他一长串话里听出一股浓重的班味,不禁想起自己回去后又要开始杀鸡,她微微头疼。可是转念一想,早早赚钱,早早换大酒楼,早早过上好日子,她的心里又充满了期待。
两日后,众人启程。
一路乘船,中途并不下船逗留,径直往长洲县赶。
宋瑾带着无限希冀,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一路上追问季舒白这回一定能给她红契和放良凭证吧,问的季舒白哭笑不得。
照这架势,若是不给,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回到长洲县的那一天,季舒白在码头遣散众人,一路奔波都有些累了,先各自回家,随后安排宋瑾。
“你在我家等我,我去一趟府衙,回来时一定给你把东西带回来。”
他是这么说的,宋瑾也就那么信,乖乖地乘了轿子往季家老宅去了。
季舒白一刻也没有耽搁,径直往府衙里头去了。
卢骏年这个通判并不太闲,他把这归结于那些有钱人太闲,闲的一天天打官司,闹的没完没了,诉状都看不完,给他烦的头发又白了好几根。
今日他刚刚处理完一份,正坐着喝茶想歇息一会儿,就见季舒白一身便装地走了进来。
“哟,我们唐僧取经回来啦?”说完还探着脑袋往他身后看了看:“怎么不见你那尾巴?”
季舒白知道他说的是谁,也不解释什么,撩起衣摆往那里一坐,卢骏年便叫着上茶。
“此去如何?”
“还不错,也算风调雨顺。”
“那便好,过两个月的税收起来也方便些。我可跟你说啊,户部如今要账可要的紧,估摸着咱们那位太后又要建庙呢。”
卢骏年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免得被人听去。
说来也怪,这人一旦到了高位,就爱信些什么东西。
前有君王修殿炼丹,现有太后信佛建庙,没一个不是大把银子花出去的。
说到这里季舒白叹了口气:“我看如今这情形,地里虽盛,百姓却极苦。”
“又怎么了?”
季舒白道:“此次巡视,虽只走了三个县,可是我看着失去田地的流民增了不少,如此这般下去,往后官司少不了你的。”
卢骏年听了,那茶也喝的没味了:“嗐,你这是在苏州府,好歹没个王爷给你添乱。你等着吧,咱们京城还有一位王爷等着受封呢。到时候随随便便万亩良田下去,不知道哪里的百姓要遭殃,不提也罢。”
两人说起这事都是满面愁容,最后还是季舒白将话题岔开了。
“我今日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事,那陆姑娘的红契和文书,你该给我了。”
卢骏年一听这话,嘴角一抽:“你几时回来的?”
“刚刚。”
卢骏年冷笑一声:“你倒是上心的很,今日刚回来,衣服都没换,就来跟我讨东西。”
季舒白听了脸上一红,他确实热心过头了。
“既然我来了,你便给我吧,何苦叫人家日夜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