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缩在房中没有出来凑这个热闹,只是细细思索起这立继一事。
她记得清楚,寡妇无权继承丈夫遗产的,顶多只能帮继承之人监管,而这个继承之人......
几个曾经看过的案例从宋瑾的脑中划过,一个主意冒了出来,等到杜鹃从屋里出来时,她便立刻凑了上去。
“杜鹃,奶奶还好么?”
杜鹃听见宋瑾来问,叹息一声,先叫玉兰去泡壶茶送进来。
宋瑾一听见泡茶便知道文雅必然醒了,因此拉住杜鹃的胳膊悄声问:“奶奶可是醒了?”
杜鹃道:“奶奶就算是醒了也不想见人,那头闹的她头疼。”
宋瑾将杜鹃拉到一边继续问:“大奶奶经常这样么?”
杜鹃听见这么问,本能地望了屋子一眼才悄声说道:“奶奶一直这么应付的,只是不知道能还能扛多久,再这么下去,只怕那头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宋瑾听罢,凑近杜鹃耳边神秘兮兮地嘀咕了两句,说的杜鹃眉头一皱:“当真?”
“你且去告诉奶奶,我必能助她。”
杜鹃有些将信将疑,半晌无奈道:“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
宋瑾信心满满地站在门口等着,果然不大一会子,杜鹃便开了门唤她进去。
文雅坐在床上,从面色来看并无病容,显然刚刚的晕倒是装的。
宋瑾行礼道了万福,乖乖地站在那里等着问话。
文雅心情极差,语气也是闷闷的:“杜鹃说你有法子解困?不会还是什么假药吧?这么些日子了,也没见半点儿眉目。”
文雅没什么耐心,她一直用生病拖着大房那边,眼看着事情有了点眉目,可以让宋瑾把银子转移走,结果那头直接带着族长上门,逼她立继,给她气的够呛。
宋瑾稳稳道:“是有法子,不过不仅仅是假药的法子,而是推迟立继。”
文雅一听,凝神看向宋瑾:“你有推迟立继的法子?”
宋瑾恭敬道:“依我大明律法,大奶奶确实要为老爷立继,只是又没有说非得是亲至不是么?”
文雅听了叹息一声:“此事又不是我说了算的,有族长在,他又最亲,不是他还能是谁?”
宋瑾接着道:“这立继分应继和爱继,柏公子是应继,由他继承自然是没有错的。只是......”宋瑾缓了缓才道:“谁说不能立爱继了呢?若是此时大奶奶提出一位爱继者,不是就可以缓解眼前困境了么?”
“爱继?”文雅眉头蹙了起来:“这个说法我也听过,只是......这行不通的,他们必然要闹官司,最后还不是输掉。”
宋瑾笑笑道:“就是要他们闹官司,只要官司一日不定,他们便一日不能继承,大奶奶便可以喘口气了。”
文雅捏紧了拳头,人也站起来在屋中踱着步子,走着走着忽然转身:“好,我提出爱继之人,让他们闹去。还有你,要加快速度,一定要在他们继承之前把银子给我挪出去。”
宋瑾浅笑着道好,同时又问:“大奶奶可有人选了?”
文雅思虑半晌道:“柏家与我关系不睦,不过倒有个侄儿可以考虑。此人家贫,若是能得些钱财,往后必然听从于我,老来也算是有个依傍。”
“不可。”宋瑾毫不犹豫地否决,接着解释起来:“爱继虽说是未亡人挑选的心仪继承之人,可是您忘了么,这位爱继可是继承不了的,到时候数月官司下来一文不得,定然要失望的,岂非惹人厌憎?”
“那你说选谁才好?”文雅也是病急乱投医,尤其是在自己慌乱而宋瑾稳如泰山的情势之下,一时也顾不得主奴身份,反而求助起来了。
“依奴婢所见,您应当选择一位旗鼓相当之人作为爱继。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下柏家那头合力欺负您一个,不就是因为觉得自己继承不了么?若是其中有人发现有机会继承这一大笔财产,大奶奶想想,他们能不争?能不抢么?只要他们争起来了,你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反正谁赢了都不比柏公子继承更差了。”
“好!”文雅激动地一拍巴掌,“就按你说的办。”
这边主仆说完了话,那头医官也已经请到,可是文雅已经不再需要了,只等着柏家那房下次上门,直接提出爱继之人,让他们闹去好了,就算闹到公堂她也不怕。
至于宋瑾,还是那句话,要快。
回了屋子的宋瑾反复思考着这事还能怎么快,难道一把火给它烧了?
烧了?
宋瑾在思考着怎么烧时,杜鹃突然走进门来,手上还端着一托盘的饭食。
午时已到,她竟给忙忘了,还*是杜鹃送了饭进来才想起来,只是这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