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又不是让她去相亲。
这件事家里大概已经商讨过一轮了,她大概率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那就这样吧,这世上寂寞的人太多,能少一个是一个。
听见贺长夏的回答,贺清华连连应好,和刚才的欲言又止形成明显反差。
贺长夏笑笑,不再说话,父女俩一路沉默到家。
她刚一推开家门,就看见贺清溪呈大字状躺在沙发上,看见她回来,这个没正形的姑姑立即扑上来抱她,好像见到了玩伴。
“小苦瓜,想我了没?”
贺长夏往旁边退了退,避开她的拥抱,“姑姑,说过了,别再叫我苦瓜了。”
贺清溪耸耸肩,“谁让你见到我都不笑的。”
实际上,大学后几年,贺长夏的笑容越来越少,家里长辈还说她是长大了沉稳了,但只有贺清溪知道,她心里苦。
店里还有事,贺清华将贺长夏送到家就走了,留下贺清溪和贺长夏说话。
等哥哥的脚步声走远,贺清溪双手环胸看着贺长夏,欲言又止。
“你爸跟你说了吗?”
“方阿姨的事情?”贺长夏点点头,“刚刚在车上说了,我没什么意见。”
贺清溪定定看着她许久,看得贺长夏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怎么了?”
“妈和大哥他们总说你这几年沉稳不少,我本来还不觉得。”
贺长夏扬扬眉,“怎么?”
“你爸妈当初要离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半夜打电话给我,哭着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不离婚。”
否则贺清溪也不会给她买那张飞机票。
贺长夏抬手将碎发挽到耳后,“方阿姨人不坏。”
说来说去,也是可怜人。
“反正这回我是坚决不会再给你买机票了。”贺清溪走上前揽住她的肩膀,“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刚好也没吃饭,可以顺便给你做点。”
“吃泡面行不行?”
贺清溪“啧”一声,“不相信我的手艺?”
“没有。”贺长夏的思绪又回到很小很小的时候发烧的那个夜晚,“我就是想吃泡面了。”
好吧,还是会有遗憾的,不过就一点点。
“行吧。”贺清溪走进厨房,“我去给你煮。”
两人分头行动,一人煮面,一人洗澡,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面也差不多煮好了。
姑侄两个在饭桌上交流近况。
“你的毕业论文怎么样了?”
“差不太多了。”
“实习呢?”
“上个星期就结束了。”
“什么时候答辩?”
“一个月之后吧。”
“你的那几个室友呢?”
“一个打算回老家那边读研,一个计划出国,一个要结婚,然后工作。”
“这么早就结婚了?”
“她谈得久,而且现在毕业结婚好像也不稀奇了。”
“也是。”
贺清溪问完,轮到贺长夏问。
“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贺清溪自从今年三月辞职回家后,就暂时没去工作。
“根本就没找,这才五月,也不着急。”
“奶奶不催吗?”
“催啊。”贺清溪语气坦然,“催工作催结婚还催生,她催她的,我躺我的。我还没躺够呢,摆烂真舒服,难怪当时陈寻雁在家一躺就是两年。”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名字,两个人都怔了下,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和自己的迷茫。
好像刚才这个名字,是由屋子里的第三个人提起的。
贺清溪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表情和语气是十足的不确定,“我刚刚……提到她了?”
贺长夏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个名字,过去三年里,其实偶尔也有出现过。
分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和成长一样,伴随着阵痛。
贺长夏沉默了会才问:“她还有找过你吗?”
贺清溪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你们刚分手那段时间,她还时不时换着号码给我打电话,后来就没有了。”
至于说什么,贺长夏也能猜到。
但贺长夏还是忍不住问:“那……你知道她后来过得怎么样吗?”
虽然分了手,但她并没有希望她过得不好。
贺清溪耸耸肩,叹了一口气,“根本没人知道。”
她毕业后唯一的朋友只剩下贺清溪。贺清溪不再跟她联系,她就约等于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分手后,她就像刚毕业时那样,再次音信全无。
明天就是五一了。贺长夏想,一转眼三年了。
第二天的饭是去店里吃的。
贺清溪说在家里待了这些天,附近的外卖都被她吃遍了,今天决定换换口味,于是拉着贺长夏去她爸店里。
她们去的时候不是饭点,赶上了店里员工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