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说?那我只好押你去见承安王了。”谢七郎面色一沉。
林落迟想,反正穿越时间没剩多少,她拖延些,等会她撒丫子跑人再消失,管他是谁,都奈何不了她。
思及此,她轻咳,“我……我跟你去见承安王就是!”
“那请吧?”谢七郎发话。
“我……整理一下衣服,你转过身去。”
林落迟发号施令,见对方果真如君子般乖乖转身,她将手中的画作塞进小卷筒,扔到卷缸后,做了个起跑的姿势。
她深呼吸一口,“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七郎摇头,“不知。”
“不知道啊,那可真是……太好啦!”
语毕,她匆匆越过谢七郎,噔噔噔跑下楼,独留尚未来得及反应的他风中凌乱。
……
回过神时,谢七郎正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直到视线被顾榄之的身形遮住,他才轻笑一声,重新打开玉骨扇。
“何故曾阴遮兰枝?只缘落英入怀迟。幸得白云识落絮,莫叫苍狗若游丝。‘落落’的落,不是‘林落迟’的落,而是……‘落英’的落。”
顾榄之闻言一怔,下意识紧攥手中的卷筒。
他眉心紧蹙,似乎在想,这诗明明是他破晓前刚写的,谢七郎是怎么背下来的?
林落迟给顾榄之使了个眼色。
她拿过卷筒,摊开画作给谢七郎展示,“郎君莫怪,那时王爷正在建功立业,我不能让世人误会他沉迷儿女情长,所以只能女扮男装陪在他身边,故而无法和你说实话……”
众人在谢七郎的示意下开始传阅那幅“可达鸭”画作。
“无妨。”
谢七郎爽朗一笑,又转身面向众人,“按照北陵太子的描述,彼时林家庶女当在摘星殿与他作伴,况且,凉州瘟疫肆虐,先帝早已封锁龙藏铺,即便是往来公文,若无玉玺加盖,都绝无可能渡河,试问,若王妃真是林家庶女,她又如何能跨越层层阻碍来凉州?”
众人面面相觑。
“真相”在这一番滴水不漏的叙述下,终于“浮出”水面。
众人信以为真,很快,为首之人上前对着林落迟拱手一揖,“王妃与王爷伉俪情深,实乃良配,您放心,该说的,不该说的,下官都明白,定不会让王妃负屈衔冤,更不会让王妃您失了名声。”
林落迟有模有样地回礼道,“有劳了。”
之后的推杯换盏明显顺利许多。
几日后,谢七郎返回建邺,林落迟与顾榄之携手相送。
晨曦绕过枝头,盛夏里,凉州的官道一片生机盎然。
林落迟极目远眺,直到队伍消失在官道尽头,她才露出担忧的神色,“这样,陛下还会不会追究?”
顾榄*之淡笑,“自是没了明面上的追究理由。”
“你和他,会有嫌隙吗?”林落迟有些着急,那1%的进度条依旧停滞不前,但她的生命值似乎在慢慢恢复,身子也没了之前的沉重。
顾榄之揽过她的肩膀,垂眸,认真道,“皇兄的顾虑很明确,他担心你是沈述的人,担心你费尽心机留在我身边,是为了替沈述办事,做一些有损南朝的举动,但是落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顾榄之比谁都清楚,若他依旧耿耿于怀,我不介意带着你,归隐山林。”
见她惊诧,顾榄之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只不过,若真有那一日,跟着我粗茶淡饭,落落,你会嫌弃吗?”
“不会!”林落迟忙不迭摇头。
得把他哄好了,才能完成那1%的进度条,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兴许还要在这里赌上一辈子……
可这个人是顾榄之啊!
因为是顾榄之,所以她,甘之如饴。
<正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