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璟偏头默了默,不再作声。随后,两人坐在府门口高高的门槛上,默默看着府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菜园不种东西了,宋闻璟也闲了下来,每天除了逗逗小狗崽们,就是看些解闷的闲书来打发时间,旁的也不需要自己来做。
就这么坐了几分钟,香凌扭头瞧了瞧宋闻璟,不知道自己的身旁人在想什么,刚想开口说一句:“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却不料,宋闻璟先突然开口问她:“我们今年的收成是不是很多?”
香凌点头道:“屋子都满了,地下也埋了不少,就算我们一个冬天不出门都不怕饿死。”
“那就把多的拿出来分了吧。”宋闻璟道,“我们吃不完,一会留在那烂了也是浪费。”
“那......”香凌顿了一下,“那分给谁?”
宋闻璟道:“都行,街上的小贩,邻居,路人,有人需要就给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当也参与过庙会了。”
香凌点头,“好。”
庙会很热闹,一到晚上更是张灯结彩,锣鼓升天,宋闻璟喝过药,堪堪生出一点睡意也都被外面的喧嚣赶走了,随后便跟着其他人在院子里玩了半天今天上街淘的新鲜玩意,玩的越发上头越是精神。
而另一边皇宫内,气氛却显得异常严肃庄重,皇帝身处祭台,正虔诚上香祈福,而身后的文武百官则分局两列,整整齐齐地站成一片。
整个场面压抑的不像话,就连呼吸都不敢多用力。
直到祭祀结束,众人退出这个神秘又庄重的地方,才敢松下一口气,闭上眼偷偷默念了两遍:“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半夜,宴会持续了没多久,此时原本守在王府里的江五悄悄跑来报信,道:“王府进了刺客,人没事,刺客现在也被关起来了。”
闻言,沈翊没说什么,直到宴会进行到一半,才借口离席,换衣去了王府。
这刺客来的突然,宋闻璟在外面玩累了,灭了蜡烛正准备休息,只感觉一阵轻风从自己身边掠过,再睁眼,便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还没等呼救,自己就先被捂上了嘴,脑子蓦地放空了一下,只见黑影里又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未用黑纱蒙住的半边脸上有一道短小却又很明显的疤痕,而手背上更是疤痕交错,看的人有些心惊。
但那一双熟悉的眼睛,却又让宋闻璟放下所有的戒备和恐慌,他说不出话,眼睛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就这么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那人似有察觉,慢慢走近,让同伴放了手,悠悠开口道:“主子。”
宋闻璟脑袋一空,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人摘下面纱,脸颊处还藏着一道更为狰狞的伤痕,长在脸上,一点都不漂亮,而眼前的人也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有些陌生。
宋闻璟回过神,张了张嘴终于出声道:“裴夏,受了伤怎么不回来?”
裴夏不答,盯了他两秒钟又道:“主子,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忙?”宋闻璟道,“什么忙?”
裴夏道:“借给我点钱。”
“什么?”宋闻璟觉得自己像幻听了一般,又问道:“借钱干什么?你在外面欠人家钱了?”
裴夏低头不说话,空气突然静了一瞬,宋闻璟不再追问什么,只道:“要多少?”
裴夏比了五个手指,宋闻璟疑惑道:“五十两?”
裴夏摇摇头,解释道:“五十万两银子。”
“你?”
“主子。”裴夏接道,“这是最后一次。”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宋闻璟道,“你先告诉我。”
裴夏默了默,开口道:“从前的事,主子应该也都听说了。”
“我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宋闻璟道,“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再回来找我。”
“因为不能啊。”裴夏道,“陛下既然想要属下的命,属下自然不能再出现在这里。”
闻言,宋闻璟被噎了一下,随后低了低头,道:“也怪我,我不应该出城的,这样你也不会跟着我出城,让陛下......”
“主子不该这么想。”裴夏道,“如果属下不跟着主子一起走,属下也不一定会有更好的结局,比起困死在京城,能为主子而死,才是属下更该做的事。”
抬头看着裴夏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宋闻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心里却觉得有千言万语憋在心里出不来。
紧接着,裴夏便把自己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待的太久,总归是不安全,外面守夜的人也不是他也不是不了解,交过手也有所了解,都是比比皆是的高手。
侥幸逃走后,裴夏留在了从前宋闻璟私下买下的一座小院里,在哪里养了将近三四个月的伤,伤口才完全恢复,但落下的疤痕却留在了身上。那里离京城远,地方也偏僻一点,但总归安稳不少,养伤的几个月里,裴夏也结识了不少人,也总能从京城里打探不少消息,但为先安身没办法告知宋闻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