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若突然有种自己蹲守多日,哦豁,终于抓到太子把柄的感觉。
但这个把柄,真是大得让她宁可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
想起太子摇光的手段,她默默咽了咽口水,闪身躲到附近一个帐篷后,注视着他从营帐后一条隐秘的小道,悄悄回了不远处的军营里。
摇光离开后,廖若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探望一下王后。
彼时荷华正伏在床榻上,凌乱的锦衾里白嫩得犹如牛乳一般的肌肤泛着蔷薇般的粉红,眸光盈盈,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乌发湿湿地贴在鬓角,更多的散落在背后,遮盖住她满身的红痕。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呢喃。
“阿曌,说,你心里只有我……”
“我……心里……只有……啊!!”
小小的惊呼声,被更多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所湮没。
她就像顺流而下的一叶浮萍,只能死死攀援住距离自己最近的树枝,任凭风吹雨打,也决不能放手。
这只死狐狸,真的是……发什么疯,居然偷偷尾随她去见苏日勒。
夜怎么就那么漫长呢……
即便人已经离开,她浑身的酸胀感仍旧没有退去,懒懒翻了个身,只感觉某处火辣辣的疼。
就在她心里又暗骂了一句摇光后,帐外突然响起廖若小心翼翼的声音:
“小君,我……可以进来吗?”
她心下一惊,摇光前脚走,廖若后脚就到,该不是……
她发现什么了吧。
但她已经没了力气起身穿衣,只好裹紧锦衾,不让自己任何一寸肌肤裸露在外面,懒懒道:“进来吧。”
廖若低着头,一步一步蹭进帐子里。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王后的地方是如此让人不可逼视。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气息,混杂着月麟香的清浅,但又有更多别的东西,说不出来像什么,隐约有点像石楠花。
她以前在军营里听将士们调笑过,说那什么的气味和石楠花一模一样,从此以后廖若就不敢接近石楠树,甚至勒令沈冉送任何花给自己都可以,就是不能送石楠花,否则她会揍得他脑袋开花。
看到廖若完全不敢抬头的样子,荷华心知肚明,索性不再遮掩,开门见山地道:
“你都知道了?”
廖若沉痛点头。
旋即,又摇头:“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你既然是本宫的人,迟早也要晓得的。”
荷华裹着锦衾从床上坐起来,脖子上隐约还有红梅般的点点吻痕,廖若只看了一眼,便立即低下头。
“是……太子殿下强迫您的吗?”廖若斟酌着用词,小心开口。
荷华一怔,想了想,摇头:“不是。”
真要说来,从两人的第一次欢好开始,主动权,可能更多在自己。
“所以……昔日太子殿下被贬黜,不是和念薇姑姑,而是……”
荷华“嗯”了一声,承认了这个事实。
廖若深吸一口气,“那最后一个问题,璇玑公主是……”
“摇光的。”荷华干脆利落。
廖若顿时有种天好像要塌了,但是又没塌,以及塌了的天是不是马上要扛在自己身上的预感。
问题来了,她……的肩膀虽然没那么瘦弱,但,能扛得起来塌下的天吗?
廖家世代忠良,即便当年母亲与静纾夫人密谋,也是想让静纾夫人生下宸王烨的子嗣上位,难道她廖若就要成为背弃先祖的第一人?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璇玑公主也还是宸国王室的血脉。
她应该不算悖祖吧?
想通这点,廖若瞬间有了几分底气。
既然璇玑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崽,那他日太子登基,王后与公主必定安然无恙。但如果是公主……
廖若心下一横,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地道:
“如果他日公主登基,太子殿下留还是不留?!!”
她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让荷华愣住了。
她好像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或者说,她不愿想,也不敢想。
犹豫了半晌,迟疑道:“留……吧?”
很不确定,很心虚,很没有保证。
廖若放心了。
看来王后对太子的感情没那么深,还能救一救。
管他呢,反正现在宸王烨还活着,最重要的是瞒住太子和王后的私情,不能让别人走漏半点风声。
至于宸王烨驾崩后到底是谁继任宸王之位,那就是王后和太子要操心的事了,总归都是窝里斗,民间不是有一句“床头打架床尾和”的谚语么,到时候就看谁更下得了狠手。
但不管是谁,璇玑公主,肯定是安全的。
毕竟虎毒不食子嘛,只要公主在,廖家就能安稳一天。
眼下她要做的,就是勒令医营上下,从一众医女到轮班的将士,管住自己的嘴,如果被她抓住有任何人在嚼王后的舌根,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