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闹，说是俞太太的亲戚。”
“行车记录导出来了吗？”
“嗯，传到手机上了。”
“截一段发给我。”
由服务员引导进门，黎时换上笑容，“俞总，久等了。”
俞总坐在主位未起身，只是慈祥笑笑，“说了让你喊‘俞叔’，快坐到我身边。”
黎时分别向其他董事、高管打招呼，最后在俞总左手边落座，在俞总右边的人率先发难，“黎总，接风宴的主角怎么来迟了？罚酒三杯。”
说话那人是俞总的大舅子，是优良集团的CHO，也是他最先跳出来反对黎时接管公司，说来说去就是一句“毕竟是个外人。”
“不妥，哪有上来就灌酒的？”俞总摆摆手，“是不是路上堵车？还是司机不认路？”
黎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接过分酒器满上，“司机脾气暴躁，不适合在‘优良’上班。”
大舅子诧异，“不会吧，以前是给俞总开车的，技术和脾气都很好啊……”
黎时点开手机，司机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大舅子还想说什么，对方一句话怼到他的脸上，“真是欠揍的玩意儿！”
大舅子面色不好，抬眼看向俞总。
俞总仍然笑眯眯，“一个司机而已，明天跟人事说一声。”
大舅子只能答应，转身招呼上热菜。
酒过三巡，俞总手臂搭上黎时肩膀，“你小时候我就见过你，你爸说你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倔，我瞧他是胡说。”
黎时扶住俞总，“他说得没错。”
俞总拍拍黎时，“俞叔面前不必过分自谦，把你挖来是‘优良’的荣幸！CEO的位置非你莫属。”
黎时一番表态，又对俞总说：“我爸妈那边还请您替我瞒一段时间。”
俞总点点头，“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能理解。只是有个事情，也希望你答应俞叔。”
俞总从内包里摸出一张纸质照片，脸上不自觉堆满笑容，“这是我的大女儿，名字叫俞羲和，之前在国外读书，下个月就回来了，你若有时间替俞叔去机场接她。”
黎时盘算着推脱之词，却生生卡在喉咙。
这照片的女孩像极了她。
饭局结束，老俞心满意足地被大舅子扶走，说起来他也好几年未见这个女儿了，听他太太说变漂亮不少，催着他给女儿找个合适的男朋友。
他一直看不上同级别的纨绔子弟们，听说黎氏集团独子学成归来，一表人才，谦和有礼。老俞还在四处托人搭上关系，没想到黎时自己出现了。
“真是天作之合。”老俞坐上车还在笑，他问大舅子，“姑娘什么时候的飞机，你把航班信息发给黎时。”
大舅子答是，却没接老俞的话茬。
老俞摩挲着女儿照片，“真是想她了。”
大舅子试探问：“妹夫，你上次联系她是什么时候？”
老俞抠抠额头：“说到我有点惭愧，这些年忙着集团的事，竟然一次也没去看过她。等姑娘回来我要好好补偿。”
“她暂时不回来了……”
“一回来就安排她相亲，她生气了吗？”
大舅子双眼一闭，“是大侄女失踪了……”
*
闻晓准备收摊。
一辆商务车直直停到她跟前。
来人跌跌撞撞过来，从推车后面大力拽过她，一身酒气掐住她的双肩，“你到底是谁？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闻晓吓了一跳，“你谁啊？”
他的眼神黯淡，“你不记得我了？”
闻晓闻言一愣，下意识想挣开，但是她根本不能撼动他丝毫，只能抓着他双臂回答：“我记得你，几个小时前你还说是我男朋友。”
黎时眼眶泛红，哑了嗓音，“那只是想试探你，没想到你是真的不记得……”
闻晓咳了咳，“你认错人啦。”
黎时不甘心，“你改过名字吗？”
闻晓摇摇脑袋，“没有，一直都叫闻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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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手轻轻颤了颤，还是放手松开她，垂头喃喃自语：“明明我们……怎么能忘得一干二净呢？”
闻晓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瞧着奇奇怪怪的，她忍不住凑近他观察。这张脸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完全是过目不忘的程度，她没道理见过会觉得陌生。
可她的确不认识他。
闻晓戳戳他手臂，“没事我先走了。”
黎时抬眸看着她，“谁让你在这里摆摊？”
他喝了不少酒，情绪收不住，神情变得凌冽逼人，浑身充满危险的气息，“你跟优良集团有什么关系？”
闻晓感觉一座山扑面压来，咽了咽口水，信口胡说：“我是优良的员工，摆摊做市场调研来着，你们不能赶我走。”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黎时不相信自己耳朵，“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