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晓敛起笑容,坐回椅子上。已经摸清跟她相熟的关系,特意把能帮上忙的人支开,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善了。
*
“救救我——”
红裙女人在深海里呼救。
黎时拼命往她的方向游去,可他越是向前,女人越是向下沉。越沉越深,越来越远,他感觉氧气耗尽,内脏被海水挤压,他痛苦不堪即将崩溃。
红裙女人向他伸出手。
是她在呼救。
“闻晓!”黎时挣扎醒来,满头大汗。
“啧,做梦也在想她啊?”是男人的声音。
谢谦凑到他的眼前。
“你怎么在这里?”黎时拧眉问。
“不是你叫我来医院吗?”谢谦反问。
黎时坐起身,病房里除了谢谦,还有位正在接水的陌生人,他端着杯子过来,“先生,我是你们请的护工,喝点热水吗?”
黎时接过水一饮而尽,噩梦惊得他一身汗,感觉凉飕飕的还没缓过劲,他跟谢谦说:“我没叫你来。”
谢谦反应过来,“那我又被许梦耍了。”
黎时追问:“许梦呢?你们看见闻晓没?”
“我没看见许梦,她发消息说你跳海溺水了,让我过来看看你。至于你家闻晓……”谢谦指指床头的纸条。
黎时拿过一看,字迹遒劲有力,是闻晓的笔迹:「我出去一趟,晚上过来。」
他嘴角勾勾,放下纸条。
谢谦打趣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为什么想不通要去跳海?”
“知道是许梦逗你的还问?”
“我以为是你心里……”
谢谦欲言又止。
跟黎时关系较近的朋友,多少知道他在看心理医生的事情,但他们不知道他的抑郁症到哪个程度。当然,他们也不敢问。
“我没事,治疗疗程已经到尾期。”他的躯体化症状慢慢减退,伤口作痒的感觉也逐渐消失。除了失眠
,他对自己的状态很满意。
黎时说完,静静看着谢谦。
谢谦跟他对视几秒,“你要撵我走?”
黎时浅笑,“你在这里她会不好意思。”
谢谦:“……”
“行行行,反正我也不想当电灯泡。”
“别恼,我还有事拜托你。”
谢谦翻了个白眼,“这是下班时间。”
黎时分两次转账给谢谦,“地址发到微信上,替我们谢谢小卖部老板,顺便向他打听以前有没有一位红裙女人跳海自杀。”
谢谦看到两个大红包乐了,“意思是一份是老板的,一份是我的跑腿费?”
黎时“嗯”了声,“事情办好才行。”
谢谦往外走,“好嘞,我就不打扰啦。”
黎时笑笑,看向旁边的护工。
护工跟他对视几秒,“我不能走。”
黎时劝说:“我按约定的时间付费。”
护工摆摆手,“不是钱的问题。医生交代了,隔两三个小时要喊醒你。”
黎时继续说:“我已经没事了。”
护工连连摇头,“那不行,要遵医嘱。”
黎时叹气,“那麻烦请医生来看看吧。”
护工想了想,出门去找医生。
黎时坐在床边给闻晓发微信:
「我醒了,你在哪儿,什么时候过来?」
「不着急,你慢慢来,路上注意安全。」
「到医院附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
微信发出去,没有收到回复。黎时心猿意马,不停抬起手机看时间,现在还没到七点,不知道她几点过来。
黎时倒在床上,干脆再躺会儿,晚上他可以不睡觉,把被子和枕头让给她,就跟以前一样,一定要让她睡得舒舒服服的。
……
“先生,醒醒。”护工摇醒黎时。
“几点了?”黎时秒醒,急慌慌摸到手机。
已经是深夜了,闻晓没有回复。
病房里仍是他和护工两个人,黎时睡意全无,脾气上来了,语气不算好,“你找的医生呢?不是说要两三个小时喊醒我,这都多少个小时过去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护工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回答:“医生,医生来过了,说是可以让你多睡会儿,六个小时后给你量体温……”
黎时气结,赶紧给闻晓打电话。
电话拨出一瞬间,陌生号码打进来。
接连的震动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听得人心惊胆战,黎时的手微微一抖,急切的声音传来:“姐夫!是我!姐姐被拘留了!”
黎时心头一紧,“什么原因?”
周益回答:“说是姐姐违法经营!”
黎时强装镇定安抚,“别着急,如果是无证经营,可能是罚款或者勒令停止……”
周益打断:“炒饭查出剧毒成分!”
*
闻晓的随身物品被上交保管,她匆匆给周益打了个电话,时间太紧没说清楚,只让他赶紧去请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