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韫枝在明月的搀扶下回到居住的院落,即便是小小的一段路她都走得香汗淋漓,特别是那物什若非她一直夹着收紧,只怕会马上坠落在地。
肚子高高隆起得像怀胎六月般难受,她想要将其取出,又惧怕那个疯子。
明月把夫人扶进屋内后,贴心的询问,“夫人可要沐浴?”
“不了,你们先下去吧。”短短的几句话仿佛抽干了宋韫枝所有的力气。
因为东西还没有取出来,她又困得紧,躺在床上后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入睡后少见的做起了一个宁静的梦。
梦里是花团锦瑟的花圃,她正戴着一顶草帽,拿着把小锄头在除草,今年阳光充足雨水适宜,这些花草肯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到时候先把花农的钱给结了,剩下的钱一部分还清债务,把屋子翻修一下,然后再捐给育婴堂,
“天热,你在旁边坐着休息,剩下的我来就好。”一只骨指修长的手拿过她手上的锄头,并给她怀里塞了半个西瓜,西瓜上面还放了个勺子让她挖着吃。
宋韫枝见是他来了,也没有和他抢着干活,挖起一块西瓜塞到他嘴里,“事情处理好了。”
“只是一点小事而已,哪里值得我浪费那么多时间。”男人就着她的勺子咬下,又趁她不注意亲了她脸颊一口,笑得笑只狡黠的狐狸,“这里晒,你先找个阴凉的地方吃西瓜,免得脱水。”
“你怕我中暑,你就不怕你自己中暑吗?”朝他翻了个白眼的宋韫枝挖了一口西瓜放进嘴里,冰冰凉凉甜甜得让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得跟着张开。
他哪买的西瓜,怎么吃起来比她买的要甜上许多。
“我身体健康得和头牛一样,哪里会那么容易中暑。”
“咦,我看你吹牛的本事倒是一流。”
梦里的两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寻常的一日三餐,非但不显无趣枯燥,反倒连吹过脸颊的热风都满是甜香。
梦里的一切都过于真实,就好像是现实里发生过的。
等她醒来后,发现天已经暗了,原本让她涨得难受的腹部上有一只手正按压着,她就像是小解一般淅淅沥沥的往下流淌着里面的污秽。
男人见她醒来后,先是给她倒了一杯水,而后继续着动作,直到她的腹部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平坦,方才哑着声线询问,“可要沐浴?”
宋韫枝自是要的,她前面回来的时候就想沐浴了,只是实在不愿去碰那物什。
因为她嫌脏。
男人把她抱起放在浴盆里后却没有离开,细密的吻落在她潮湿的发间,脸颊,最后捧起她的脸,在她嫣红饱满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枝枝,我是真的很爱你。”
不知他喝了多少酒,哪怕他来找她时沐浴更衣过,身上仍充斥着淡淡的酒味。
“枝枝,我们要个孩子吧,要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孩子好不好。”动
作轻柔中又带着丝急促的陆淮不知道怎么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他只能卑劣的想到用金链把她锁起来,把她藏到一个除他之外再没有别人找到的地方。
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了。
但是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所以他想到了孩子,只要他们之间有了孩子,他们就有了尘世间永远都剪不断的羁绊。
百年之后他们的孙子儿女们也会将他们二人合葬在一起,那才是,永远都不会有人把他们给分开。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只怕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启程回京了,若是真的回到洛阳,她将再也没有逃出鸟笼的一天了。
宋韫枝的目光落在束缚在脚踝的细长金链,而后跃到一旁的云纹桌腿。
庆幸的是屋内的桌腿并非全是连体宝瓶,也有四条腿的八仙桌,否则她当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用桌腿绕上铁链,再拉直链子绷紧,随后抄起一旁的木凳砸下,砸得链子发扁后,再绕着桌腿缠圈,再松开,砸,绕,松。
担心声音过大会引起怀疑,宋韫枝还有棉布包着砸下去的板凳,虽然效果不如直接砸下去好,也很大程度降低了被发现的危险。
努力了许久都没有把链子砸开的宋韫枝再次将目光放在了门边,要是用门夹开肯定事半功倍,她伸手对比了下链子的长度,发现根本走不到门边,无奈得只能继续用这个蠢办法。
守在门外的胡妈妈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响,对此并不在意。
夫人刚回来时砸得比现在还要严重,以至于让她见怪不怪。
好不容易将脚上链子弄开的宋韫枝正想要出去,却听见了房门推开的声响。
回过身,看见的是被她弄断的金链,耳边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刹那间连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