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的陆闻舟自然是想知道,她为何会喜欢自己。
还不知道门外多了个不速之客的宋韫枝眨走睫毛沾上的泪珠,也不擦拭,就任由它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唇角翘起带着一股子娇憨,“因为你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可是你现在已经娶了妻,我也嫁了人,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往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要是我们私底下不小心遇到,也希望你能喊我一声嫂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及时止损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对彼此都好。
“我不同意,我永远都不会认同你的那些话。”好似被一棒当头打下的陆闻舟身形一晃,站立不稳得踉跄着就往后退。
他怎么可能承认她是自己的嫂子,又怎么允许她是自己的嫂子啊,更不希望她轻易的放弃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枝枝,你和我说,是不是他胁迫的你。”男人的声音隐忍而又哀伤,“你告诉我,我就不信他真的能一手遮天到这种地步。”
“二弟,你要是再闹下去,可谓是失了体面。”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陆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手下一个用力以拍为抓扣住他肩膀将人甩到院中。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取出帕子擦拭着碰过他的手,睥睨着警告,“读书人一向最在意体面规矩,要是二弟觊觎兄嫂的名声传了出去,你说你的青云路会不会就此毁于一旦。毕竟,历届来哪任官员都不会选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人。”也因为这一层关系让他即便想要将这个觊觎他妻子的男人碎尸万段,也不得不循环渐进。
只有先将他从她心中彻底剔除,变成一滩烂泥后痛苦死去,才不会让他在死后都仍成为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她心尖高悬的一轮皎皎明月。
像破布麻袋扔在地上的陆闻舟瞳孔欲裂地盯着他,全身肌肉紧绷着,攥紧拳头就朝他脸上砸去,“陆淮,你这个窥觊弟媳的畜生!你简直不配当人!”
要不是他,枝枝本应该是他的妻,而不是依旧和自己相爱,却要成为他的嫂子。
陆淮这个伪君子小人,他该死,他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在他拳头就要砸上脸的时候,眼神轻藐得像是在看只蝼蚁无能狂怒的陆淮伸手裹住他的拳头,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出去,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放尊重点,我是你大哥。”
随后更是轻藐地扫了他一眼,抬脚踩上他胸口,脚尖用力的碾了碾,“如此没用还敢来挑衅我,你应该庆幸你身上留着和我相似的血脉,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我告诉你,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否则等我找到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一定!”像条丧家之犬被踩在地上的陆闻舟恨得双眼赤红欲裂,十指成爪紧扣着地面要把他生吞活剥了都不能解他心头恨意。
他要起来不受他的羞辱,可他却连一丝反抗的力
气的没有。
也让陆闻舟明白自己和他的差距有多大,他恨自己的无用和窝囊。若非他无用,也不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畜生,混蛋!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乌云,乌云堆积得多了就开始淅淅沥沥的往下落雨,晒得通红的地面一遇雨水就开始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味。
手上拿着笔墨的陆淮推门进来,绕进室内见到的是正背对着他的单薄身影。
哪怕他们两人只是隔着一道门说上了两句话,她也明确的拒绝了他并表示放下过往的一切,他仍是吃醋不已。
因为他不允许那颗原先满满当当都住着他的心里,让别人短暂的住进去一段时间。
进来后并未言语的陆淮将笔墨放在桌上,指尖摩挲着袖间自己求来的平安符,既不知如何开口送给她。
“大人,是您啊,你又来了。”正在洒扫台阶的小沙弥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挠了下脑袋,问,“大人,你夫人找到了吗?”
这位大人的夫人都失踪了那么久,还真是可怜,他只希望佛祖能听见这位大人的所求,让他尽快找到自己的夫人团聚才好。
难得露出一抹笑的陆淮点头,“我已经找到她了,只是她身体不太好,就没有随我一道来。”
“原来是这样,大人对你夫人可真好吗。”
好吗?如果真的好,为何她会将自己忘得如此彻底,还总想着要离开自己。哪怕他将人抱在怀里,和她亲密的抵死相缠都担心她总会在下一秒远离自己而去。
陆淮抬脚走进寺庙,为她求来一枚平安府,准备离开时忽然想到小沙弥说的那句。
“我们庙里有一棵百年菩提树,传闻只要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上面系上一条红绳就能保佑两人一辈子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