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指尖捏着女人下颌的男人语调微沉,示意着她继续说下去。
“夫君,疼。”下颌被掐得泛起刺疼的宋韫枝泪光潋滟,委屈至极的抽搦着泛红鼻翼,“夫君是不信我说的话吗?”
与其顺着对方的话走,不如强硬的将话语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宋韫枝,你有什么值得让我信你的。”嗤笑一声的男人犹如毒蛇般冷漠的眸子落在她因受伤,而打了石膏的小腿上,而后在她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抬脚轻轻踩上。
他甚至残忍的在想,是不是只有把她的腿给打断,她才不会想着离开自己。
可是真将她的腿给打断了,他们两个将再无可能,她恐怕也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小腿被男人踩住的宋韫枝瞳孔惊恐放大得想将自己的小腿抽回,又怕一旦抽回这个疯子将会毫不犹豫的踩断她的腿。
换成别人宋韫枝兴许会赌,可一旦换成这个败德辱行的疯子,那就不会是,而是一定。
“夫君,疼,你这是在做什么。”疼得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的宋韫枝这一声夫君似从她喉间硬挤而出,带着委屈的不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收回脚的陆淮低下头,伸手抚摸着这张因恐惧而不见一丝血色的小脸,握住她的脸强迫着她和自己对视,咧嘴一笑带着追忆,“夫人许久没有唤我一声夫君了,为夫听着,可谓是怀念。”
这一句话,直接让宋韫枝手脚冰冷得如坠冰窖。
细细想来,自她醒来后,除非他在床第间逼紧了缠着她,她是绝对不会喊出这个令她恶心至极的称呼,更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
指尖摩挲着她脸颊的陆淮歪了歪头,拍了拍她的脸,笑得温柔而缱绻,“夫人是想起什么了吗。”
这种时候清楚多说多错的宋韫枝选择了沉默。
男人对她的沉默不以为然,只是低下头,鼻尖碰上她的鼻尖,犹如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终是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夫人不想说,是不是因为夫人从一开始就恢复了记忆。”
“让为夫来猜猜是什么时候,哦,好像是夫人在撞见原本和自己山盟海誓的恋人不过一月,就转身迎娶美娇娘的时候,啧啧啧,那个时候的夫人看起来可真难过,难受得整个人都像是要碎了一样。也委屈了夫人在恢复记忆后还忍着恶心和我这个你口中的疯子虚与委蛇了那么久。”陆淮扯唇发出一声嗤笑,眼底带着意犹未尽的遗憾,“你说,你要是一直骗我下去该有多好。”
他的话,就像是晴空惊雷在宋韫枝的头顶炸开,炸得她嗡嗡作响。
所以他从一早就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却没有选择戳穿,而是在看一个小丑在他面前上蹿下跳,漏洞百出的找着可笑又愚蠢的理由。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本应该是怫然作色的质问,骨指攥紧得近乎断裂的宋韫枝却尤为平静的对上他的眼睛,“看我在你面前,忍着恶心装出一往情深的模样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有趣。”
现在的她很平静,也从未有过任何一刻比得过现在平静。
陆淮唇角弧度加深,原本抚摸着她的脸颊的手猛地用力拽住她头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处,“枝枝,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真的很烂。”
他虽然没有说,但又清楚的告诉宋韫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说谎。
更准确一点就是,从她醒过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头发被拽得头皮泛起刺疼的宋韫枝抬手朝他脸上扇去,恨意直冲天灵盖的咬牙切齿,“陆景珩,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那么戏弄我,看着我在你面前像个小丑一样忍着恶心取悦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还认为我果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女人是不是!”
脸被打偏,舌尖顶住上颌的陆淮对她的恶言相向时仍是噙着笑的,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弯下腰,将人拦腰抱起,“你看看你,我就不在你身边一会儿,你就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你说,我怎么放心你能照顾好自己
。”
“你放开我!”身体突然腾空的宋韫枝很讨厌他的这种自始至终都包容的态度,就好像她的愤怒,她的失控,她的崩溃在他的眼里都只是家养的猫儿在不满的向主人亮出自以为是的爪子罢了。
既然是家养的猫儿,那自然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他也不会把她的愤怒和失控的情绪放在眼里。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看待,而是当成一个宠物。
内心并不如表面无动于衷,反倒是要被妒火给吞噬掉理智的陆淮抓住她挠向自己的脸的手,强势地摁在胸口的位置,让她感受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今早上夫人不是装得挺好的吗,你就像今早上那样对我笑,取悦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