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弄脏了夫人的衣服,奴婢罪该万死,还容许奴婢带夫人下去换件衣服将功赎罪。”从前面丫鬟跪地求饶时,在场的所有目光都跟着投到了宋韫枝的身上,并好奇她会怎么处理,更多的是看热闹。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这位小姐。至于原不原谅,你问的也应该是那位小姐。”前面在她酒水泼过来,就迅速往旁边躲去的宋韫枝才不会傻站在原地等着对方来泼。
就算她没有来参加过这些所谓的宴会,也从话本中看了不知多少女主在宴上被人泼了酒水后,丫鬟就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说带女主去换衣服。
换衣服的地方肯定会安排好男人守在里面,不是有男人就是女主中途被人打晕,醒来后发现和个陌生男人睡一张床上,然后宴会的主人在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人过来抓/奸。
丫鬟还没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个巴掌,“你这个贱婢找死是不是,这可是本小姐才穿了一次的苏绣。”
胸腔中薄怒难消的柳知雪本是凑过来看热闹的,结果却被这贱婢用酒水泼了一身,她身上穿的可是一寸一金的苏绣啊,就算是把她卖了都买不回一尺。
得知自己泼错了人后,丫鬟吓得脸色骤白,眼泪鼻涕齐流连连磕头,“柳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没有想过要泼柳小姐。”
“呵,你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存心的!”
趁机抓了把瓜子在手中的宋韫枝瞧着那丫鬟哭的模样,可比前面真诚实意多了,想来是认为自己会为了树立个好名声肯定不会为难她。
眼见那丫鬟头都磕破了的顾清挽有些看不下去,柳叶眉微拧地望向宋韫枝,失望的眼神里带丝责备,“嫂子你刚才为什么要躲,要知道柳小姐的脾气在整个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不好。”
正用指甲掐着瓜子头,捏出一颗瓜子仁的宋韫枝把瓜子扔嘴里,漫不经心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应该任由她把酒水泼在我身上也不躲是吗?”
没想到她会那么直白的顾清挽咬唇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嫂嫂莫要误会了才好。”
至于她有没有这个意思,宋韫枝不想继续追究。因为不止是她,在场的所有人心里想的估计都是,为什么那壶酒水没有直接泼到她身上,好看她笑话。
就算她对外的身份是陆淮的夫人,可是一个连婚礼都没有办过的夫人,谁信?
只怕落在这群眼高于顶的贵人眼中就是个连姨娘都不如的暖床丫鬟,让她和她们在一个桌上吃饭都是给足了她脸面。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一个留着山羊须的富贵男人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其它官员。
今日王妃生辰,惠王也邀请了不少同僚前来做客,只是他们的席间在另一边,如今过来是听说女眷席间发生了事。
正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丫鬟自认来了救星,连滚带爬着过来,“求王爷救命,刚才奴婢只是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了陆夫人的衣服上,陆夫人就扬言要打杀了奴婢。奴婢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可是陆夫人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打杀了奴婢啊,而且还是在王妃的生辰宴上!”
此话一出,男客那边都没有看向被万人指责的宋韫枝,而是看向了和惠王平行走来的男人,噤若寒蝉。
原本坐壁上观的惠王妃走了过来,笑着打圆场,“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何必就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
随后又看向只是被酒水溅了几滴的宋韫枝,眼里蕴含警告,“今日那丫鬟是毛手毛脚了些,本王妃这个东道主就代她向陆夫人道歉,还望陆夫人消消气。”
这几句话下来,完全像是要把粗俗无礼,粗暴不仁八个大字彻底钉写在宋韫枝身上,而且所有人都默认了没有反对。
宋韫枝简直是要被她们颠倒黑白的一手给气笑了,如果她是软柿子还好,可她不是,当即站了出来,目光四下转了一圈结束后,冷讽道:“刚才说着要打杀了这丫鬟的人可不是我,要是王妃眼睛不好,不妨问下旁边的人,看她们究竟是怎么说的。”
又伸手指了指她衣服上沾上的几点水渍,眼神里满是嘲讽,“你们说话要是再慢一点,我衣服上的水差不多就得干了。”
随后又指向还没来得及走远的柳知雪,“诺,真正被丫鬟用酒水泼了的苦主在哪里,你们可不要认错人了。”然后两手一摊的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道,“至于这丫鬟为什么把一切都污蔑给我,想来是我太完美遭人嫉恨了
吧。”
对比于柳知雪身上的大团酒渍,宋韫枝身上的,确实,他们但凡说话得慢一点就干了,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