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没有强硬的逼着她吃东西,而是坐在床边,坐在她身边,抬起手,隔着一层衣服抚摸着尚未成型的孩子,眼中的温柔浓得能淌出水来,“枝枝,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喜欢。”
宋韫枝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是她的孩子,无论是男孩和女孩她都喜欢。
因为那个孩子,将会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她的精神寄托。
“对比于儿子,我更希望是个女儿,最好是个和枝枝一样可爱的女儿。”
宋韫枝只觉得他说的好笑,因为男人嘴上说着喜欢女儿,实际上喜欢的还不是能传宗接代的儿子。
并不想反驳他那些话的宋韫枝侧过脸,长睫垂下,说出了从他进来后的第一句话,“你准备打算怎么处置他?”
宋韫枝在得知他要学陆淮那样把她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时,就知道当初那个会义无反顾站在她面前,纯良温柔的青年已经消失了。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多恨他,只觉得他可怜,对他的愧疚和歉意。
以至于她常常在想,要是他没有遇到自己,他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他会有光芒璀璨的前途,心爱的妻子,可爱的孩子,而不是被她逼得几近疯魔,不人不鬼。
“这种觊觎兄嫂的畜生就该死,一辈子都活在烂泥里发烂发臭。”原先带笑的温柔面孔染上怒意的陆淮看出了她的意图,事到如今了,她竟还放不下他。
为什么相同的事他做就是十恶不赦,一辈子都换取不来她的原谅。换成另一个人,反倒是获得她的怜悯。
归根结底,不过是他陆淮不配罢了。
“可是,要不是你,我和他才是夫妻。”宋韫枝这一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就像一根头发丝落在了地上,可它又是那么震耳欲聋地落进了陆淮的耳朵里。
“你想要为他求情。”男人脸色铁青,眼底全是汹涌的风暴。
咬着唇的宋韫枝没有做声,而这,落在陆淮的眼里正是默认的态度。
“好,好,好。”拳头攥得青筋暴起的男人怒极咬牙一连说了三个好,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
宋韫枝抿了抿唇,解释道:“我不是为他求情,我只是想要为我们未出生的孩子祈福,我不希望它在没有出生前就背上一条人命。”
陆淮冷笑,“孩子还小,它怎么会知道。”
“他就那么好,在他和我做了相同的事后,你还如此维护着他。”本以为只要她知道他道貌岸然的真面目,就会清楚的明白他就是个小人,唯有自己才是最爱她的男人。
可是现实却在无情的告诉他,就算她知道了陆闻舟的真面目又如何,跳梁小丑还不是就他一个。
过了许久,宋韫枝的声音才悠悠传来,“是我对不起他。”
“你对不起他,难道就对得起我吗。”陆淮近乎是怒吼着出来的,眼神冰冷得犹如噬人。
“对不起。”宋韫枝的一句对不起,连空气都凝固了。
而在彼此久久的沉默下,是陆淮先低下了头,喉咙干哑得像是生咽刀片,“我可以放过他,可你得要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见他。”
“好。”只是不见他,但他能保得下一条命,这对宋韫枝来说,便足够了。
这一次,就当的偿还他的深情。
第49章 第49章她像是认命了
那日被打晕的陆闻舟在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柴房里,陆夫人前几日去山上寺庙祈福如今尚未回来。
同关在柴房里的顾清挽没有半分焦灼的惶恐不安,反倒是她的内心得到了久违的平静,特别是得知那贱人怀孕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扭曲的安心。
又想到那么多天里,她都住在自己丈夫的书房,和她的夫君同床共枕,她就泛起强烈的嫉妒。
陆闻舟从送饭的婆子口中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后,就一直陷入沉默中不曾言语,像是一棵被白蚁蛀空的枯木,了无生机。
顾清挽很想要说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又在见到他像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后,终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他,“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哭出来会舒服很多。”
这一次的陆闻舟并没有推开她,而是闭上那双因长时间未曾闭眼,从而泛起猩红血丝的眼睛,嗓子干哑得像是多日不曾进水的旅人,“我们和离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和她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郊游吧。
大脑随之空白一片,紧接着嗡嗡作响的顾清挽宁可他生气的指责她,都比他那么平静的跟她说和离要好。
顾清挽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又可悲,笑得眼角淌泪都不曾停下,“我告诉你,你既然娶了我,就休想要同我和离。如果你执意要跟我和离,可以,我现在就撞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