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因为只有他记得,所以他活该活在痛苦里。
薄唇扯动中的男人忽兀发出一声冷嘲,高高在上得像是在看天底下最恶心肮脏的垃圾,“还是说,就像弟妹说的那样,你天生下贱。”
陆淮觉得他真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对她说出这些口不择言的话。
疯,他早就被她给逼疯了才对!
“不是的,我没有那么想过………”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宋韫枝嘴唇发抖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那些话滑到嘴边的时候又显得那么的可笑。
她有什么好和他解释的,她又为什么要解释。
她是很想要嘴硬的不解释,但当他靠近时,她的身体又不禁颤栗起来,那是一种即使她转世投胎,都未从灵魂里消散的恐惧。
头皮发麻的宋韫枝更不敢去想,这一次的他会怎么折磨自己。
她只知道,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还会死得比前面没有尊严。
脑海中忽然有一道声音开始蛊惑着她,与其让他用尽手段的折辱自己,最后不人不鬼苟且偷生猪狗不如的活着,倒不如去死。只要死了,就算他将自己的尸体挫骨扬灰又如何。
她已经死了,她的灵魂也解脱了,唯独剩下一具笨重的,带不走的躯壳而已。
这个念头仅是浮现片刻,就像是肆意生长的野草逐渐占据了她的内心。正当宋韫枝双眼无光的瞳孔接触到一旁的墙壁上,瞳孔一缩,身体猛地一颤。
她究竟在想什么啊,做错事情的人根本不是她,她凭什么要去死!
陆淮讥讽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是没有想过,你只是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对比于做正妻,你更爱做别人的妾,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争风吃醋。等孩子出生后,在让他做个低人一等的奴才。”
指甲掐进掌心,被逼得连连往后退去的宋韫枝泪水溢出的否认,“不是,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不要把自己的臆想强加到我的身上。”
“你说是我将自己的臆想强加在你的身上,难道是我逼着你不知廉耻的和自己小叔子睡在一个房间,是我逼着你给他做妾,是我逼着你离开吗。宋韫枝,扣心自问这些难道不是你主动做的,都是我逼着你做的不成。”
陆淮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令宋韫枝无法反驳,如此她从一开始在陆闻舟说要带她来书房的时候拒绝,或者她一早就和他说明白他们两人之间再无可能后,是不是根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也是假如和如果。
“是,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我现在承认了,所以你满意了吧。”在他连续嘲讽下,本就心存了死意的宋韫枝的情绪在此刻彻底崩溃,泪水流淌满脸的朝他大吼着。
“如果你还不满意,你就把我给杀了吧,反正在你眼里我和花楼里的妓女一样下贱不知廉耻不是吗。”
“与其苟延残喘的继续活着被你折磨,我倒不如死去好给自己来个解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理智上告诉宋韫枝现在认错,并将所有的罪名都往陆闻舟身上推是最好的。
可是她不愿,也不想继续过这样不人不鬼的生活了,而且做错事情的人根本不是她,凭什么她就要活得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所以你就是那么想我的。”脖间青筋根根暴露的男人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拧出铁水。
“你不是一直都那么做的吗,反正像我这种人就不应该活着,就应该去死,只要我死了,对我们都
好,不是吗。”睫毛轻颤的宋韫枝闭上眼,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骤雨时,她等来的是一个宽厚的怀抱,和那只扣住她后脑勺将她摁往他怀里的大手。
男人抱得很用力,仿佛是要把她揉碎了混合进自己的骨肉里,和他彻底的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宋韫枝,我告诉你,你想死,不可能。”
“你休想离开我身边。哪怕是死,你也得要死在我身边!”
被用力抱在怀里的宋韫枝忽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刺疼,随后有温热的血从腿间往下滑落。
她想要呼救,身体却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冷,而她的意识也开始在一点点散去。
察觉到怀里抱着的身体不在挣扎时,陆淮忽然闻到了极为熟悉的血腥味。
他很确定他并没有受伤,那么…………
手心发抖得全是冷汗的陆淮立即将人打横抱起,因为担心几次急慌得差点走错道,“枝枝你别怕,大夫马上就来,你不会有事的。”
“还不快点去请府医过来!”
“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给我陪葬去!”没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说过要陪自己一辈子的,她怎么能狠心的丢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