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书柜时,那缕令她所厌恶所憎恶的香味越发的浓郁了,好似里面真的藏着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令她所厌恶,更嫉妒得恨之欲死的女人。
在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总会放大一个人因紧张而不断跳动而发出声震如雷的心跳声。
守在门外的忍冬见二少奶奶进去了那么久还没出来,正想要询问时,屋内突然爆发出了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陆闻舟去考试的时候,宋韫枝正坐在书房里,透过半开的窗牖窥探着外面的一角天空。
今早上醒来后睡在床边的男人,临走他像自己索求的拥抱,都无法再让宋韫枝将他当成一切都是因为好心收留她的举动,甚至让她幻视着。
这和陆淮趁她失忆期间将她囚禁时,所说的谎言又有何区别。
起先宋韫枝是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只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让她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因为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再次深陷陆淮之恨。
趁着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自己事的时候,拿上一些必要之物的宋韫枝当机立断的往书房外走去。
无论外面有什么,也总比她一直待在书房里坐以待毙要好。
“站住,你是哪个院里的小厮。”丫鬟见她鬼鬼祟祟的在云停院附近游荡,以为是想要偷东西的贼,当即喊住。
脸上用胭脂涂黑,佝偻着背的宋韫枝被叫住后身体一僵,嗓子沙哑的解释道:“奴才是倒夜香的。”
丫鬟听到是倒夜香的,立马捂着鼻子后退,“既是倒夜香的还不快走,你想要熏死谁啊。”
“是奴才的错,奴才马上走。”
提着个桶的宋韫枝担心路上再遇到人,当下不敢耽误的往后院小门走去。
她之前在府里到处走动的时候,并非是在单纯闲逛,而是熟悉府里的各个方向角落,好找出一条最合适逃跑的路线。
府上除了大门,就只有个供采买的丫鬟婆子外出的小门,有时候因着急事想要出去,可以贿赂守门的人。
好在她离开问竹轩的时候,往怀里揣了不少银票和珠宝。
今日府上二少爷前去考试,天又快要亮了,连从后门进出的人也多。
来到后门的宋韫枝不敢轻易靠近,而是躲到一旁观察着是否有陷阱。
见到有好几个人只是出去了,且没有将她们拦住后,宋韫枝瞧着再不走,天就要亮了,只怕到时候更难出去,当下也不耽误的走了出来。
这次用的不是倒夜香的,而是搓着手,拿出准备好的银子和手上的一枚玉佩笑着递过去,“
二爷去考试前让小的往他书房里移植几株新的山茶花,这不,小的正好去买山茶花。”
那枚玉佩,还是她在陆闻舟书房里翻到的。
谁曾想守门的人连看都不看,就连她孝敬的银子都给拒绝了,“不好意思,最近要出府采买的人,都必须手持令牌才行。”
宋韫枝急了,“二爷的玉佩也不行吗?还有你说的什么令牌,为什么我之前从未听过。”
““最近府上出了贼,相爷这是为了早点抓到那个贼才颁布的规矩,你要是想要令牌,必须得到松管事那里拿到才行,就连夫人身边的丫鬟出现都得遵守规矩。”
让她去找松青拿令牌,这和直接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又有何区别。
宋韫枝简直是气得要咬碎一口银牙,这不是在防她,又是什么。
后门出不去,总归还有其它办法能出去的。
往回走的宋韫枝灵光一闪的想到了,上次无意中看见的一个狗洞。
虽说钻狗洞不太雅观,但是只要能出去,钻个狗洞又没有什么。
一路避开人来到后花园,却见到已经有人先一步站在狗洞旁,她只能先躲到一旁静观其变。
“我们真的能从这里出去吗?”女人带着丝怀疑。
男人铁青着脸,“现在后门那里没有拿到令牌根本出不去,这是我们唯一能出去的地方了,我先钻出去看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就在外面学两声猫叫,要是我迟迟没有声音,你就赶紧跑,明白了不。”
得知他们两人也是要出去后,宋韫枝认为正好用他们来做引路石。
很快,那人钻了出去,只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声音。
直到有风吹来,那风冰冷刺骨得像是能剐人皮肉的尖刀。
而这,无一不在诉说着,墙外有危险。
也在残忍又无情的告诉着宋韫枝,她根本无法凭借自己的能力逃出这座关押着她的牢笼。
如今她面前只摆有两条路,一条是回到书房,继续面对陆闻舟那逐渐变质的感情,一条是回到那个毫无尊严可言的地狱。
进入考场后的陆闻舟只觉得下笔如有神通,特别是一想到家里还有她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