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一而再再而三?”
“这会就是了,”张定坤挺身站起,一手搂住肩背一手抱膝,将大少爷抱在臂弯里,“心肝宝贝肉疙瘩”叫个不停,“千万救我性命!”
方绍伦想拿大耳刮子抽他,修长的手指落在那张面庞上,却只是轻抚一把,低下头去,耳廓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脸上来……
一个鸳鸯浴洗完,双双跌倒在床上时,张定坤摸出那个玻璃瓶罐,方绍伦好奇道,“到底什么药?”
张定坤满口胡诌,“上回灵波小姐说她颇擅制药,我便说在沪城浪荡,有没有提神助兴的好玩意儿……”
“你真是不要脸!”方绍伦抽他一记,“这也说得出口?”
“那有什么,灵波小姐是最知情识趣的了。”张定坤嘴上胡言,手上却是毫不含糊,食指中指蘸了那深粉色的膏体,轻拢慢捻抹复挑……
方绍伦只觉得以那处为中心,酥麻灼热的感觉逐渐向四肢百骇蔓延而来,竟至头皮都一阵发麻,他忍不住咬紧嘴唇,“张三你这狗东西……”
张定坤覆身而上,嵌身而入,在他耳畔喘着粗气,“……绍伦,我的大少爷……我是狗……那你岂不是……”
第51章
一夜|欢愉,神魂俱荡。
方绍伦原本计划半夜溜回府,不光脱不得身,张三片刻不停歇的歪缠着他。他自感也比平日放纵,心中那一点痒,一点空虚,不断扩大。两条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只想挂在哪里,顶好是那劲瘦的腰间。
张定坤从不曾见过他这般勾缠、风流的模样,眼尾的绯红蔓延而下,星眸里的水光却蒸腾而起,似怯弱又似鼓励的睨着他,令人如坠云雾间,恍若修仙般,万般欢喜,愿得长生。
第二天方绍伦醒来,先给了张三两巴掌,“这什么玩意?!再不能用了!”
张定坤对他幺妹的制药技术算是有了深刻了解,与有荣焉。虽然灵波一再承诺,先让柳宁给书寓的老客试用了没有半点不适,他才敢用在大少爷身上,但不免提心吊胆,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好滋味……
大少爷的天性里总有着两分矜傲,除了喝花酒那次着了道,平日就算哄着、求着,也很难让他吃个痛快,荤话过了头他是要恼的,不是赏他两耳刮子,就是给他两记窝心脚。这么撒娇撒痴,简直开天辟地头一回。
连他悬在门口,逼着他把“三哥”换成“三郎”他也允了,红霞翻飞的面庞泛着羞色,喉间逸出低吟,“……三郎……你进来嘛……快些……”
那一刻,纵使百炼钢也要化作绕指柔。
张定坤餍足的叹息着,笑嘻嘻受了巴掌,又搂着人一顿揉搓,随手拉了电铃让厨房送早餐上来。
方绍伦挣扎着要起来,“还让人送饭到床上来吃,像什么样子!”
他将他拖回被褥间,“放心吧,我这府里的事情半个字也传不出去。”话虽如此说,到底拗不过他,喝令仆从不必进来,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到门口去接了餐食,伺候大少爷吃完早饭,才恋恋不舍的把人送回去。
这一日是方家办出嫁酒,方绍伦让车停到月湖边,还剩半里地,他慢吞吞走回去。张定坤脑袋伸出车窗,“我跟你一块不行吗?我反正要到府上喝喜酒。”
“消停点吧张三,哪有这么早来喝喜酒的?”方绍伦叹着气,“而且我警告你,回头别跟我坐一桌,你那双招子也收着点,要是让我爹看出点什么苗头……老子跳这湖里去算了。”
张定坤看他行走间略显滞涩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满足,看了好一阵子,终于在他再三的驱赶下调转车头,开走了。
佳期吉日,天气颇好,方绍伦缓步而行,沿路感受着暖阳,闻着风中送来的花香,身体的酸涩消散了不少。方家府门近在眼前,大红喜字、对联已经张贴起来,西式的鲜花拱桥铺得满满当当,仆从进进出出抬着宰杀好的猪牛羊肉,外边垒着数个大灶台散发着肉香。
身后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方绍伦回头,却是袁闵礼骑马而来,在晨光中冲他挥了挥鞭,“绍伦,散步呐?上来?”他向他伸出手。
方绍伦哪里还能翻身上马,只能苦笑一声,摆摆手。
袁闵礼跳下马,牵着缰绳,与他并肩而行。
到月湖的府邸,只有这一条水泥铺设的大路,他驭马而来,与张定坤的车擦肩而过,本就怀了三分疑心。刚伸手只为试探,如今再偷眼打量方绍伦的形迹,步履维艰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不由得攥紧了缰绳。
他很早就知道张定坤的心思,但从不认为他会得逞。方家大少爷是多么高傲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连他都不敢肖想,张三一个北地来的流民,凭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