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兼云就曾调侃过他这幅画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经过贺堯大腦美化过后的场景与实际有着出入,在许兼云看来,那个能冻死人的夜晚根本不可能有这么温暖的氛围感。
席聞知说完,重新回过头看向贺尧,一双眼睛里盛满了对贺尧的控诉,让原本站在有理一方的贺尧硬是被推向了无里的一方。
隐瞒和不爱区别太大了,贺尧也不能接受自己遭到这样的污蔑。可要让他解釋,他又解釋不上来,因为不管怎么解释都离不开告白。
喜歡?不喜歡?
他才不会掉进席聞知设下的的陷阱。
席闻知笑了笑,和刚才故意模仿的笑容不同,这次他的笑容发自内心,眉眼都舒展开来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贺尧的画架旁,手扶着画架看向贺尧。
贺尧看他这架势有话要说,放下画笔,好整以暇地等着席闻知开口。
“母亲说,她跟你说了精神力等級的事情?”
贺尧没答话,但颤动的眼睫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面对席闻知这样有着丰富阅历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人,他像个透明的人有着透明的心脏,让人一眼就能看清心里面裝了什么。
“我的父亲出生的时候,当时的精神力测试仪器对他没有作用,S級的判定只是因为S級是最高级,不是他的最高精神力。”
贺尧隐约有预感,接下来要听到的是自己在网上根本不可能搜索得到的豪门秘辛。
果不其然,席闻知接下来的话把家丑摊开在他眼前。
“通过层层筛选又在最终脱颖而出的优秀基因,S级精神力、聪明的大腦和强壮的体魄,一个完美的家族继承人。”
“但他在我上初中的时候疯掉了。”
贺尧在网上看到的信息是他的父亲已经过世,但现在席闻知说的是“他疯掉了”。
席闻知看出了他的疑惑,随意道:“他不在了。”
“他……你……”贺尧微张着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席闻知再气勾起仿若画中人的笑容,语气温柔地问:“我不会让任何人標記我,包括你贺尧。”
贺尧问:“为什么?”
“我想,喜欢你不是出于標記。”
贺尧完全愣住了,低着头思考消化了好一会这句话,才抬头看向席闻知,想问这是不是一句告白?
他没理解错的话,席闻知是在向他告白嗎?
他说什么?他说的是喜欢你……
他傻愣愣的样子让席闻知臉上的笑容扩大,席闻知忍不住再度往前挪了两步,来到他面前,伸出手臂挂到他颈后。
宝石袖扣泛着微光,仰起的下巴露出鼓起一块的喉骨,贺尧垂眸看着眼前人。
席闻知抬眸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睫看着近在眼前的嘴唇,问道:“现在可以亲我了嗎?”
像是笃定了贺尧会亲过来一样,他眼睛紧盯着贺尧的嘴,好待下一秒迎接他们几日来不曾亲近的热情。
眼前贺尧的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他说什么?
席闻知蹙眉凝视着贺尧臉上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么冷漠的拒绝。
不行。
贺尧说的是不行。
席闻知发现自己近来是脾气见长了,贺尧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他心里不爽,不过好在他头脑清醒,知道这会自己还是戴罪之身。
缠在颈后的手收了收力气,没有拿下来,席闻知不慌不忙问:“真的不肯原谅我了?”
贺尧还是犹豫,面对席闻知的逼问,他只好道:“没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
席闻知了然地点点头,“你担心我吗?”
“不用担心,死了你可以分财产。”
“亂说什么?”
席闻知松开手,站直了身体,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没有亂说。”
“向我求婚吧贺尧,你不是说如果想要结婚的话,要提前告诉你吗?”
席闻知重复道:“向我求婚吧。”
贺尧没有弄明白席闻知突如其来的“逼婚”缘由是什么,他眨着眼,回忆自己是不是昨天才说了取消婚约的事情?
“不行。”
试问被原先最想要结婚的人拒绝了结婚请求,谁能高兴得起来?席闻知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绷紧了嘴角,紧抿的线条不难看出面下是一副快要咬碎的牙。
在气氛凝滞的情况下尴尬地僵持了一会后,贺尧先扛不住落荒而逃了,因为他发现席闻知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逃回自己的房间,昨日才收拾好的行李箱就摆放在床尾的位置。他为什么要走来着?因为席闻知不爱他,因为席闻知需要一个高等级的Alpha。
可现在,他刚听到了什么?Omega在说求婚,Omega想让他求婚。
还说了什么来着?贺尧在原地来回踱步,想起来Omega说他不会让任何Alpha标记他,还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