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尧紧紧盯着对面的人,不放过他一丁点表情神態的变化,也察覺到了对方的异常,他直觉不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如果对方说的是真话,为什么感觉会是这样的神态呢?
慌慌張張的,躲闪的眼睛,不断变化的坐姿,一看就像在撒谎。
贺尧想到对方的名字,试探着问:“你有精神类疾病吗?”
“啊?没有没有,我很正常。”陈文信不明白贺尧为什么有此一问,否认道:“我没有这个病,你放心,我喊你出来不是为了消遣你的。”
贺尧点点头,看似是信了,下一秒却突然质问他:“那你为什么骗我?”
“啊?”陈文信楞在当场,本就因为说谎心虚的他被贺尧突然发难弄得措手不及,手一个没拿稳,手中的咖啡杯碰撞到底下的托盘洒出些许。
贺尧见他慌亂的样子,更觉得不对劲,他把桌面的抽纸盒递过去,顺带问道:“这个药市面上没有,我是不是可以報警了?”
“不行,别别别!”陈文信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也顾不上手上的咖啡渍了,连忙道:“这个事吧,你等等,你等等。”
怎么也不能報警啊!把我导抓进去了,我毕业的事情怎么办?陈文信怎能不急,他要急死了。即使張教授再三跟他说贺尧是在唬他的,陈文信还是怕,万一呢?万一这个药对方真的吃了,还对对方的精神力造成损伤,这事不是一般的大,真有可能把他导抓进去的啊。
陈文信彻底慌了,张教授千不该万不该说这药是他给的,虽然事实如此,药确实是张教授给的席聞知,但是陈文信不清楚内情,被贺尧一句报警彻底吓住了。
陈文信拿不定主意,想联系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导师,可是他刚一起身,就见贺尧拿起了手机,吓得他又坐下了。
见他坐下了,贺尧放下手机道:“你只要跟我说这个药是用在什么病上的就可以。”
“我可以不追究这个药是从哪里来的。”
陈文信不明白导师为什么要让他撒谎,他心里认为这个药即使是吃错了,他们也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才对,现在相比起让导师去坐牢,还是说出来这个药的用途比较好。
想清楚后,陈文信不再隐瞞,直接道:“这个药是精神力抑制药,效果很强,确实也会作用到腺体上,我没有骗你。如果你真的吃了一个月这个药,我们会负责到底的,请你不要报警。”
精神力抑制药?
从陈文信开始说话开始,贺尧就一直在观察他,听完后他问道:“你确定没有骗我?”
陈文信斩钉截铁道:“没有。”
“你说这个药也会作用到腺体,那腺体发育不良的话会使用到吗?”
“不会,这个药的主要作用在精神力。”
头痛长期吃抑制精神力药,贺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段时间做志愿者时接触到的精神力紊亂症患者,那个叫糖糖的小女孩。
“这药是治疗精神力紊乱的?”
陈文信没想到他能联想到这一点,精神紊乱症目前还是属于罕见病,近年来研究发现多发于儿童,才逐渐受到关注,像贺尧这个年纪的能知道这个病,陈文信再次确认道:“你患了精神力紊乱症?”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导师难道是为了治疗对方才把新药“挪用”的?
贺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在思考,他不觉得精神力紊乱症是不能告人的病,而且据他所知,席聞知投资的就是这个项目,目前也有许多痊愈的患者,他接触过的糖糖就是其中之一,那席闻知为什么选择隐瞞呢?
他想到了糖糖的旧视频中发病中的样子,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席闻知。而席闻知为数不多说头痛的时候也不见得反应剧烈,他还抱着一丝怀疑,并没有断定席闻知就是得了这样的病。
贺尧再度质问对面陌生的网友,“这个药市面上没有,你怎么会知道?确定没有在骗我?”
“我怎么知道的不方便说,但是如果您确实因为吃了这个药对身体产生影响,你到这个医院,做一次检查,检查费用不用担心,我这边会给你承担。”
陈文信说了个医院的名字,怕他记不住,又在手机上给他发了一遍,“总之你不要报警,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这个医院做检查,有任何问题,我们都会负责,不管是治疗还是补偿。”
贺尧盯着手机屏幕中他发过来的医院名字,只觉得眼熟,他上次住院好像就是在这个医院。他记得很清楚,还挂了那里的牙科,他搜索了医院的公众号查到了自己的就诊记录。
“好的,我暂时先不会报警,但是我还有事,不能马上和你去医院做检查,后续如果还有问题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