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才吓人,雷先生这是身体不适,近来才如此,别危言耸听了。”
接下来他们就开始讨论起陈老夫子十年如一日的落后教学方式,批判难怪他常年教“丙”班。
手底下的学生全都没有出息,这不仅是分配了最差的学生,同时也是因为最差的教学。
徐山山起身,瞥了一眼卫祈耀,他领悟了,两人一道离开了课堂。
“你怎么想的,要去那个叫古月君的身边侍读吗?”
“嗯。”
她似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答得漫不经心。
卫祈耀扯了扯规矩收紧的衣领,不爽道:“我大哥将我们送进来读书,你装装样子就行了,干嘛这么认真啊。”
徐山山自然不会跟卫祈耀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忽然道:“你安份守纪些,这书院里有雷家的人,你去处理下。”
“怎么处理?”
“杀、绑、囚,随你,只要切断眼线即可。”
卫祈耀:“……谁啊?”
“雷风。”
“他们刚才讨论的那个先生?”
“嗯。”
她抬头,通过风水观书院上空本该是藏风聚气之所,如今却有人窃其“血脉”,形成一种阴宅之气。
虽一时半会儿不成气候,但一旦遇上最凶之日“七月半”,情况便不一定了。
“你在看什么啊?”
卫祈耀见她说话时一直观天,便也抬头看上去,一片晴朗天,明媚干净,并无异常。
“应天书院为何取名应天?”
她问了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这我哪知,顺应天命?应天承运?”他乱猜一通。
“我却觉得,是应天从人,咳……”
话未说完,徐山山突然便是一阵干咳,她气息紊乱,细嫩纤长的颈部青筋突起,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身体内横冲直闯,捣乱平衡。
“你到底怎么了?自从黑岛回来,便时不时这样难受一阵,若是病了,我便带你去瞧大夫。”他为她轻拍背部,缓解她的痛苦。
“没用的……”
徐山山摇头。
因为她得的不是病,是命。
——
稍晚些时候,徐山山便被安排进古月伽容的住处,至今日起,她便要与他同食同居。
明面上她是两所书院临时交换先生教读的学生,实则她却是书院安排来照顾古月伽容饮食起居、充当跑腿的角色。
当夜,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徐山山轻轻地推开了古月伽容虚掩的房门……
第68章 灵异事件(一)
房内一片漆黑,虽是夏季闷热,但窗户却被紧闭闩上,走动间,飞蚊“嗡嗡”于头顶、耳畔掠过,烦人得紧。
房内无人,她也没掌灯,摸黑走到了铺展平整的床边,于被褥内……默默插入一根针。
细小,不易察觉。
做完一切,她转身瞥见秀竹月晖屏风后的香炉,想了一下,上前熟稔拨燃,待清凉怡人的熏香袅袅,房内的夏蚊皆被驱散走后,她方又悄然地离开了……
翌日
徐山山身着青衿,头戴方巾,规矩文气地等在古月伽容揽月小筑外,天蒙蒙亮,清明风怡,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不多时,古月伽容也整肃了仪容,他长衫束发,青衣飘飘,步态优雅而出。
当看到楠竹旁站着的“徐出“时,他并不意外:“这么早来了,用过早膳了吗?”
徐山山入学前被紧急培训过学生见师礼仪,她见礼后,便道:“还未,准备与古月先生一道去书院斋堂。”
古月伽容见她身姿如竹,神态松驰,端方少年,着实不像那顽劣不堪,别人口中不可教转的人。
“那便一起吧。”古月伽容虽与她不熟,但他常惯于各种新生交流,这项业务倒也不生疏:“昨晚可是研文默抄到很晚?”
“并无。”她答得坦然。
嗯,也是,这般早起来迎他,一腔爱师情怀,自是深沉不能熬夜晚睡耽误了。
“那近日读了几篇楚辞论?”
“并无。”
两个“并无”令古月伽容顺畅的交流稍顿了下,他干脆直接问道:“那你昨日下课,都做了些什么?”
徐山山笑回他,答得简洁:“谋划,用膳,观星,设计。”
这些事情总结起来,就是她没干一件有关学习的事。
……这刚被自己的夫子怒斥退学,被一众先生嫌弃拒之门外,她这是连半点奋发图强的决心都没有吗?
古月伽容心中沉重地想,应当不是。
她想必是……心灰意冷了。
她既想维持自尊,故作风轻云淡,那他暂时也不与她讨论学习的事情,以免刺激到她脆弱敏感的神经。
既不聊学习,那便聊聊生活方面的事吧。
“昨晚睡得可好?”他问。